马小知站在山顶上,负手而立。看着下面的永嘉总堂,他忽然一声长啸。王管家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他,仿佛陷入了沉思:在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后,他究竟有没有被自己说服?
第二天早上,马小知从外面回来时,发现王管家正在指挥王大、王二、王三收拾东西。
“我给你重新找了个地方,我们马上就去那里。”王管家笑道。
马小知一楞,发现螓儿不在:“螓儿不跟我们一起去?”
王管家摇摇头:“她不适合。”
马小知:“为什么?”
王管家:“那是本派重地,只有长老才有资格进去。而她不过是本派一个普通棋师的女儿,更何况她对陈西屏很有好感。”
马小知:“你怕她暗中帮陈西屏的忙,向他通风报信?那为什么以前你要把她找来?”
王管家叹了一口气:“很多事,你做了掌门后就会知道。”
马小知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箱书、一张画。王管家和三位仆人倒是有很多东西。马小知一笑:“仆人的东西比主人还要多。”
王管家也是一笑:“不过我们的东西都是为你准备的。比如那个大箱子,看上去是一个衣柜,其实是做棺材用的。你要是不同意出来争掌门,它就可以用来装你的尸体。我已经让何有年目测了你的身高,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让人做得稍微长了一些。”
马小知笑着摇摇头:“现在我好像已经同意了,那个箱子应该没用了吧?”
王管家一脸严肃:“我最讨厌浪费。放在那里,以备不时之需也是好的。”
马小知叹了口气:“但愿螓儿没有躺在里面。”
王管家忽然一笑:“你没有打开来看,怎么知道她不在?难道你没发现王二和王三搬起来很吃力?”
马小知正在犹豫,在花园授课的教头忽然跑了进来:“马公子,不好了,曹杰曹公子出事了。你快跟我们看看去。”
王管家立即亲自驾马车送马小知过去。马小知心急如焚,曹杰是永嘉总堂里自己唯一的亲人,假如他有什么事,丹娘恐怕也活不成,“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教头也是一脸的焦急:“昨天下午他就有点不对劲,整个下午都坐在椅子上,一动也没动,直到今天早上,他还坐在那里。一开始大家也没注意,只是以为他来得早。只是后来……,”
教头有点说不出口。马小知急了:“后来怎么样?”
教头不好意思道:“后来有人闻到了尿臊味,大家一查,发现是从曹公子身上出来的。我们过去一看,只见曹公子的裤裆里湿漉漉的,想来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就没起身解过手,将尿全部尿在了裤子里。我们就喊他,可他好像睡着了,怎么喊也不理。仆人给他换衣服时,他还是不理不睬,一句话也不说,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
马小知到花园时,一个姓何的大夫正在替曹杰搭脉,曹杰依然坐在椅子上,浑身动也不动,手上却一直拿着一本棋谱。马小知问:“为什么不把书拿下来?”教头道:“不能拿,一碰他的书,他就啊啊地叫。”
何大夫诊断完,一脸无奈地对马小知道:“马公子,还望你节哀。”转身却对刘堂主、钱堂主道:“恭喜两位了!”
刘、钱两位堂主一脸疑惑,何大夫笑道:“恭喜两位。你们两位教的这位弟子入定了。”
入定?花园里的人一片疑问。钱堂主惊道:“怎么可能?他才学了多长时间的棋?怎么会入定?”何大夫却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搭了脉,察看了眼神,他确实是入定了。两位能将弟子教得入定,将来一定会在永嘉总堂传为美谈。”
马小知不知入定是怎么回事,刘堂主在旁边叹道:“学棋时若是心无旁鹜,思虑纯一,就能达于虚无。那时整个身子寂然不动,看上去就象睡熟了一般,心里除了棋,其他的再也不会去想。
这本是我永嘉一派不传之密,只有本派一等一的高手,长老方肯传授此法,助他提升功力。据说入定一次,胜练十年。在下也不过才到入定的边上。钱堂主虽已够格,可入定了两次,都没有成功。没想到曹公子资质独特,居然能无师自通。”
钱堂主看着曹杰,一脸的羡慕,这时却摇头道:“都说入定一次,胜练十年,不过也不尽然,还得看自身资质与功力,若自身资质有限,或者功力已经高深,入定后也只能提升一层而已。”
马小知皱了皱眉,对何大夫道:“如此说来,入定倒是好事,你为何让我节哀?”
何大夫一脸可惜:“自然是好事,可惜发现得晚了。我永嘉派高手入定,事前都会做一些准备,入定时身边也有专人看护、服侍,以免旁人打扰。这位公子只怕昨天下午就已收神入心,不要说旁边棋童的吵嚷,就是这一晚上的虫叮蚊咬,也会乱了他的心神。唉,心神一乱,万事全休。”
马小知:“那会怎样?”
何大夫皱了皱眉:“就是不走火入魔,醒过来也很难,也许要等一个月,也许要等一年,也许一辈子一直如此。”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