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聂芊芊带着刘燕、顾霄、团团一起赶往村口。聂家人比他们更早一步,早已等候在那里。
聂二壮不知昨晚找谁给他医治的,后背、右臂用白布条缠了一圈又一圈,快把自己缠成了一个木乃伊。
两方在刘里正的带领下,路上各有心思,双方一句话都没有说,顺利抵达县衙,由里正敲响登闻鼓。
登闻鼓响起,咚咚咚的声音像是砸在众人心里。聂老太太平日在嚣张跋扈,却从未进过衙门,内心忐忑不已,对聂芊芊的恨意又多了几分,若不是这丫头搞事情,她何至于要受这份罪。
聂芊芊心里想着待会银钱之事少不了要扯皮,若是能寻到那位大伯就好了,不知道这古代有没有休庭给予时间寻找证人这个流程。
众人走进县衙内,当即被肃穆的气氛搞神经紧张,学着里正将头颅低下,不敢直视前方。
聂老太太耸了耸脖子,将有些佝偻的身躯压的更低,聂二壮内心打鼓,像只猫一样蹑手蹑脚的往里走。
很快,县令大人到,惊堂木响,堂下两侧站着的衙役拿着杀威棒整齐划一的敲击着地面,低沉的长音喊出:“威····武····”
聂老太太被吓得差点跪倒地上,多亏聂二壮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县令大人浑厚低沉声音响起,“堂下何人,所诉何事?”
聂芊芊一愣,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呢?
聂老太太本就腿软,再是忍耐不住,直接噗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青天大老爷啊,可要为老婆子主持公道啊,这两个是我的儿媳、孙女,老婆子要告他们不尊长辈,盗取家中银两,还打伤了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啊,被打的差点残疾啊。”
聂芊芊听得满头黑线,没想到她这祖母还是个浮夸的演技派。
聂芊芊正要说话,顾霄先一步发言,掷地有声,“县令大人,在下顾霄。聂老夫人所言并非事实,我娘刘燕,内人聂芊芊长期于聂家受到聂家人的家暴、欺辱,忍无可忍,搬离聂家回刘氏老屋,欲和离自立门户,可聂家人不分青红皂白来老屋抢夺家中物资,打上一老一小,内人不得已出手自保。偷盗银钱之事纯属子虚乌有,请县令大人明鉴。”
聂老太太擦了擦眼泪,继续哀嚎着,“大人啊,他们在大人面前竟还敢撒谎,聂芊芊这贱人···不是,这丫头搬出聂家,哪里会有银钱生活,被我和二壮去他家里翻出了那些个赃物,竟撒谎说是在县里搭救了一个大伯,大伯给她的银钱购买的!纯是狗屎放屁!”
县令大人听到聂老太太脱口而出贱人两个字,眉头轻蹙,呵斥道:“聂老夫人,注意言辞,这里是县衙!”
聂老太太吓得又是一哆嗦,刚才越说越激动,又拿出村口骂街的口头禅出来。
聂芊芊听这县令大人声音越发觉得熟悉,再忍不住,抬头看向坐在堂上的县令,县令大人同样看到了她的容貌。
两人默契的都是一个愣怔。
聂芊芊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精彩,天下之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她嘴角得意的翘起,心里的小人仰天长笑,和老娘斗,真是找死,这局看来,稳赢!
竟然是她?
唐锦成心中忍不住的诧异,堂下的这个聂芊芊,竟是那日搭救给他施针的女医师。
那日被她救治后,他让手下留意,镇上是否有新来的女大夫,手下回报寻找均是无果。
没想到,会在这种场景下再见到她。
唐锦成昨晚处理公务至半夜,今日又升早堂,本十分困倦,现在看当事人竟是这女大夫,不禁清醒了几分。
聂芊芊心中错愕不亚于唐锦成,她没想到那日救治的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竟是福林县的县令。
聂家人没有注意到这短暂的对视,聂老太太咽了咽口水,压下心中的惧怕。今日既来了公堂,定要让县令大人治这小娘皮的罪,将其关进大牢,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聂老太太打起精神,眼泪说来就来,继续哭诉,“大人啊,聂芊芊就是偷了家里的银钱,穷苦人家攒下一两银子不容易啊,她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说完,双手死命的捶自己的胸口,配上愁苦的面容,止不住的眼泪,真是把一个绝望无助的老妇演到了极致。
聂芊芊心里有底,面上不慌,换上一副云淡风轻,胜券在握的轻松模样,淡淡道:“哦?祖母,你怎么证明是我偷了你的银钱?”
聂老太太哭声戛然而止,心里犯嘀咕,这聂芊芊怎么看起来一点不慌。
她定定地瞅着聂芊芊,一口咬死,“就是你!不是你还能有谁!你和你娘搬出去的时候就拿了几床被褥,哪里有银钱过活,昨日去你家时那白米白面,那猪肉都被我们搜出来了,这叫,叫,对,叫人赃并获。”
聂芊芊点头承认,“我们的确只拿了些被褥走,那是因为祖母您一点吃食都不让我们碰啊?”
一句话暴露了聂老太太的刻薄,可她自己毫无察觉。
聂老太太:“大人啊,你看,这聂芊芊承认了,她根本没有银钱!!”
聂芊芊耸耸肩,“我是承认我搬离家中时只拿了被褥,可我买粮食的钱不是我偷的。”
聂老太太狠狠啐了一声,“啊呸!你那些东西得值一两银子,你哪来的银钱能买?”
聂芊芊做惊讶状,“祖母,您这记性果真是不好,我不是和您说过了,我是在县里无意间搭救了一位大伯,大伯心善,给予了我些银钱作为回报。”
聂老太太气的胸口疼,破口大骂,“放屁!你这贱人在县令大人面前还敢扯谎,你吃了豹子胆了。”
聂二壮:“你说是有人给予了你银钱,那你有什么证据,有证人吗?”
他可听说了,那县衙判案都是讲求证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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