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项前所知,萨满教虽然各教派林立,互相之间基本上没有什么统属关系,但其中的两派,相祖派和伦祖派,二者之间的关系却有些特别。
这与传说中苍莽山地人类的起源有关。
相传,苍莽山地地原本是一片莽荒,渺无人烟,妖兽横行,只有天地自然生成的一个神女,叫阏支古伦的,在这里修行。
忽有一日,不知从哪里钻出一头铁背妖鳄来,这妖鳄已修至神级,已能化成人形,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劳相”,也看中了这处地方,竟然想要抢占阏支古伦的修行之地。
阏支古伦也不是弱者,自然不肯相让。二人连场大战,惊天动地,最终妖鳄劳相取胜,不但抢占了阏支古伦的修行之地,还逼迫阏支古伦做了他的老婆。
这一鳄一人,就是所有苍莽山地人的祖先,号称相祖和伦祖。
项前最初从赫连天的记忆中得到了这个记忆后,还忍不住好一阵恶寒:原来苍莽山地的这些人,竟然是妖兽的后代!这都哪里跟哪里啊,他们莫非是神经短路,竟然鼓捣出一个妖兽做自己的祖先!
后来,这苍莽山地人口越来越多,在不同的地域,萨满教各派系渐渐兴起,其中相祖与伦祖两派最具实力和影响力,因为尊奉的是两位祖先,也不管其他派认不认可,就自认为萨满教正统。
在相祖派也不知绵延了多少年的传承中,每一代,他们都会通过复杂的仪式,产生一位圣子,作为下一任的大祭司;相应的,伦祖派也会产生一位圣女,但却要把这位圣女送至相祖派,作为那位圣子的老婆。
正因为如此,相对其他派系的互不往来甚至还时有冲突,相祖派与伦祖派一向步调比较一致。
同时因为苍莽人男尊女卑的习俗,在两派之间,伦祖派处于从属地位,伦祖派的首领,也只是和萨满教其他派系一样,自称为祭司,而不是像相祖派那样称为大祭司。
但现在沙灵儿的说法,似乎又与传闻中的有些不同。
“即使你说的是真话,即使你师姐并没有将这件事向外传,那也不能放了你们。”项前一边思索着,一边很随意地摆了摆手:“谁知道你们出去之后会不会外传,谁知道你们出去之后,还会不会再来打我的主意!”
笑话,这么容易就会放了你们,当本少爷是呆瓜?
沙灵儿立即又道:“我还可以再起誓:如果我出去之后,再打短剑的主意,让我不得好死……”
她说到这里似乎觉得刚才已经说过了一次“不得好死”,现在再说,就显得不够分量,诚意也不够,于是顿了一下,又接道:“……让我死后再被妖兽吃了!其实我也知道,你那把剑,只有‘六转百变体’才能用,我不是这种体质,原本也只想夺过来试一试,得不到,也没什么!”
“我说大姐,你能死几次啊!”项前差点给她气乐了,斜睨着她揶揄道:“再说,死后是埋了,还是被妖兽吃了,又有什么区别!大姐,你既然把我叫过来谈判,想我放人,就拿出一点诚意来好不好!否则的话,嘿嘿嘿,你以为我不敢鱼死网破?”
这一次,沙灵儿没有像刚才几次那样立即就接着说话,只是瞪圆了眼睛看着项前。
过了一阵,她才“哼”地一声,鄙夷又不屑地道:“我听洪袖说过,你很狡猾,果然是这样!那好,我退一步,你放了我师父,我留在这里做人质。你若还不放心,那这‘缚魂手’,你就每天给我来一下好了,就像洪袖那样。”
这五天里,项前一直在罗司丁小城那边忙活,没顾得上到这边来,沙灵儿显然也没闲着,她应该是一直在心里忙活,忙活着思量与项前谈判的事。这个“人质”的主意,显然就是已经考虑了多少遍的,这时说出来,显得胸有成竹,仿佛项前肯定会答应。
但她又似乎没有就这个主意与辛大姑商量,对项前说完后,又立即转向辛大姑道:“师父,你不用担心我,就当我继续在这里做主祭就行。每天打‘缚魂手’,我也不怕,也不过是一段时间内,修为等级没法提升罢了!你不回去却不成。你不回去,那三个老不死的,恐怕就会把咱们伦祖派给卖了!”
辛大姑与沙灵儿这时脸上的黑布自然已经没了,身上穿的,也不再是当日厮杀被刺破的衣服,全都收拾得颇为整洁。
辛大姑约有四十多岁,身段瘦削,面容白晰皎好,看得出年轻时应该像沙灵儿一样,也是一个大美女。
她现在自然也是被打了“缚魂手”,但双目之中仍是精光湛然,间或向着项前冷然一扫,项前就是情不自禁心中“突”地一跳。
但自项前进屋,她就一直没说话,只是任由沙灵儿与项前唇枪舌剑。
沙灵儿的这个“人质”的主意,乍一听来颇为可行,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但项前却并不准备就这样放了辛大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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