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默许了梨谣和柳约之间的小伎俩,队伍出发前,他将“柳约”的真实身份告知浮生,并嘱咐浮生要照顾好她。
但他怎么也没料到的是,这次出使苗疆的弟子竟然在任务完成后回来的路上,在苗疆与中原交界处遇袭,折损过半。甚至连浮生也负伤且无法行走,留在边陲地养伤。
所有呈上来的消息,皆没有关于梨谣的任何只言片语。于是匆匆将塔内的事务交给长老阁和天影,带着弟子连夜赶赴苗疆。
见到浮生时,他正在床上被弟子给换药,染血的纱布扔了一地。仿佛被人当胸捫了一击,他颤着声问:“谣谣呢?”
浮生的眼里尽是苦涩和后悔,他道:“我不该带她出来的,不该带她出来的,不该……”
“我问你谣谣在哪里?!到底是谁袭击你们!”
“是仓木门,这次的生意,大概触及他们的利益了。尊上,我始终不如召光会做生意啊……”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仓木门不过苗疆一个不入流的组织,又哪来的本事伤到你们?”
“他们归顺了司灯坊。”
傅忘川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了,怔怔望着浮生床头那梨谣的换洗衣服,茫然空白。他接手了浮生的工作,开始疯了一般的收集消息,生意、门派、调查,通通以不可思议的程度兼顾起来,不眠不休,终于将司灯坊的总教地址剜了出来。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般迫切的想灭掉一个门派。
他和司灯坊的主人在洛水畔见面。两个人得模样都同十几年前一样,分毫未变。唯一不同的是,司主的眼眸仍是曾经那般,悲悯中透着残忍,而傅忘川的眼中即便带着决绝和冷冽,但也掩不住里头沉淀的沧桑了。
司主懒洋洋的卧在河边花丛里,笑道:“你是来找那孽子的?她就在我的宫殿里。但我不能给你啊,因为我的小花奴很喜欢她。”
“你到底想要什么?”傅忘川冷声道:“若是你觉得现在的九重塔依旧无法和司灯坊抗衡,那你就错了。”
“是么?我确实不相信。”司主低低的笑着,忽然道:“我们来打个赌吧,堵一下你的宝贝女儿会不会主动跟你走。至于赌注么,若是我输了,便将这苗疆一手遮天的司灯坊拱手相让。若是你输了,便留下来,和你的女儿一起,做我小花奴的玩具。”
“我为何要跟你赌?”
“你会的,因为我还有你想要的东西,并不只是你的女儿。”
“哦?”
“我现在可不会告诉你。”她扬起手,站在她身后的司灯坊教徒皆晃了晃身影,纷纷倒下。
从来没见过对自己人下手也这般狠辣的人,九重塔的人皆倒抽口冷气,难掩惊惧的望着自家尊上。
“如何?你我单枪匹马做赌,敢不敢?”
傅忘川笑了,讥讽又不屑的看着她,道:“既然你这般高看你自己,我有有何不敢?玖凉丝,你这荒唐又可悲的人。”
玖凉丝,正是司灯坊主人——司主的名讳。自打她成了这邪教主人以后,便再也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时间太久,久的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
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能知道自己的名字,想必连曾经的那些关于她往事也一并知道了。而那些往事……她望着傅忘川,竟生生将手心掐出了血。
不过傅忘川显然没有揭人伤疤的兴致,同样挥退了身后弟子,朗声道:“既如此,那便请司主大人开局吧!”
司主已恢复了原有的神态,宽大袖袍一扬,人飘然落于水上,指着灯火辉煌的宫殿,道:“请。”
傅忘川朝身后的弟子吩咐:“你们回去等我。”
“尊上……!”
弟子还欲说什么,乍看见傅忘川那凛冽的眼神,话又咽了下去,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家尊上入了那妖人领地。
傅忘川只带了两名女弟子,衣袂一扬人转瞬便到了水面上,和司主并肩立在一起。刺着金绣的白衣在真气流动下翩翩飞舞,映着脚下波光流转的洛河,竟让人产生了种九天仙子入凡尘之感。
单这份风姿,就已确定这人同十五年已大不相同,今非昔比好似凤凰重生。
司主只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笑着朝宫殿那边飞去。
...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