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约其实不是柳约,而是易容之后的梨谣,真正的柳约现在正躺在他的床上装病呢。
她走过来,学着柳约的模样敛了敛眉,礼貌道:“浮生师伯,召光师伯。”
浮生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问她:“召光师伯觉得路上无聊,你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去,给他解个闷儿?”
梨谣只觉仿佛闷头一棍似的,懵了片刻,心里已经把召光骂了个狗血喷头,面上仍温驯道:“全凭师伯安排。”
说罢用力咬了咬嘴唇,不动声色露出一股委屈的情态。
召光摆摆手:“算了算了,小谣儿不在,我可不喜欢调戏男弟子,这孩子还是浮生你领着吧。”
她的将头垂的又低了一些。
浮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擂了召光一拳。“你啊,就知道领着谣谣胡闹,回头我跟天影说声,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
“……”
梨谣憋笑憋的几乎破功。
两拨人马出发,一方往南一方向西,梨谣骑在马上忍不住回头,望见傅忘川的身影仍站在门派的大门前,他的身边簇拥着九重塔的弟子,却仍旧有一种孑然一身的清冷的错觉。
那一刻,她甚至有了种哪儿都不去了,回去一辈子陪着他的念头。
被自己突如其来想法吓了一跳,她甩甩脑袋,扭回头来策马往前走去。
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她并没看见,当自己决然扭头的那一瞬间,傅忘川眼里流露出的浓浓悲伤。
梨谣精明的将自己的外表伪装的和柳约一模一样,却偏偏忘了一件事,就是她的体力远远不如他。
开始一段时间还能面上忍一忍,可越临近苗疆地界,愈发恶劣的气候将这份忍耐逐渐变成了折磨。
正午的日头火热又凶猛,烤的人昏昏欲睡。尽管是又在树下的阴影里,梨谣还是觉得整个人困倦乏力,再加上马上颠簸,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浑浑噩噩又往前走了一段,她再也忍不住,侧头“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这一吐可着实动静不小,闷热的天气加上胃里的酸水,味道可算是难闻至极。女弟子纷纷退了开来,虽有男弟子上前关怀两句,但终究不顶什么用。
过了片刻,丛队伍的前方策马行来一个人,将一个水囊递过来,又轻轻抚着她的背。
“柳约、柳约?”
恍惚间听见有人叫柳约的名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叫的自己。于是抬起头来,朝来人扯出个虚弱的笑脸。“我没事,师伯不用担心。”
即便是隔着曾面具,梨谣的脸还是透出苍白的颜色。浮生叹了口气,探手到她腋下,竟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啊,师、师伯……?!”
不管她的惊呼,浮生将她放在自己的马上,让她背靠自己坐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问:“这样会舒服些。”
于是在所有人诧异的注视下,梨谣被浮生抱着同乘一骑去了队伍的前方。
虽然柳约的身形并不胖,但怎么也算是个高挑的少年,就这么被另一个男人众目睽睽的抱在怀里,梨谣还是不免觉得尴尬。
可浮生仿佛没看见那些目光似的,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往前走。见她表情有异,只当她还难受,安慰道:“待会儿就进苗疆地界了,再忍忍,到了驿馆就好了。”
“嗯。”她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三大护法的内力虽然不及傅忘川,但比起他们这些普通弟子还是不在一个水平上的,抵御酷暑绰绰有余,即便是在午后的毒日头下仍不觉的太热。
梨谣已经完全不在意周围的目光了,只靠在浮生的怀里,贪婪的汲取他身上清凉的温度,鼻尖时不时能嗅到他衣袖间柔和的香气。
恍惚里觉得有人在耳边轻轻的叹息,带着令人安心的感觉,如一面坚实的墙替她抵挡风雨。
大约是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梨谣睡的很沉,等醒来时已经躺在驿馆的床上了,暖黄的灯光透过窗幔浅浅渗进来。
她忙摸上自己的脸,确认面具还贴在脸上,并且没有动过的痕迹,衣裳也还是原来那身,才松了口气。暗叹好险,若是还没到苗疆就被发现了身份那就真的糗大了。
驿馆的丫鬟送了水和饭进来,她粗略的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挑了几块爱吃的点心吞下。脱衣裳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上挂了枚青色的玉佩,入手同体冰凉,想起曾经在浮生的屋里见过,问了浮生的房间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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