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一怔。
雪洗尘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玉璧画面上,雪龙雍怒极,嘶声道:“裴牧崖,你我的确有些仇怨,但祸不及妻儿,你为何要害我的念初?!”
天生寒毒,磐冰寒髓攻心,念初必死无疑!
裴牧崖不语,他冷漠出手,和之前一般,如法炮制,打出了无数道诡奇禁法,统统没入念初的心口处。
最后,那些寒芒似乎被封印了,彻底收敛,化作缕缕光没入念初的体内,消失无踪。
“死之极便是生!”
裴牧崖瞥了眼雪龙雍,淡淡道:“以寒毒制寒毒,彼此攻守,相生亦相克,我过要给她活下去的希望……”
他顿了顿,又道:“但此后她必定日夜受寒毒侵蚀,如蚁噬骨,疼痛难忍,她能撑多久、活多久,就看她的造化了。”
雪龙雍神色猛地一滞,却是更怒,咬牙恨声道:“裴牧崖,你好狠的心!”
“哦?怎么?”裴牧崖挑眉,“我可是救了你女儿的命。”
江陵亦不解,按理来,裴牧崖的确是救了念初,日后虽要承受诸般痛苦,但终究是活了下来。
蓬!
雪龙雍黑发乱舞,癫狂如魔临,只听“蓬”的一声,他竟突兀挣脱了束缚,匆忙抱起念初,查看了许久,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豁然抬起头,凝视裴牧崖,咬牙切齿地道:“借体种心,借体养心!”
裴牧崖双眼眯起,“你知道?”
“你做着一切,都是为了成全他吧?”
雪龙雍指向那个婴儿,冷笑着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一代枭雄裴牧崖,真是好手段!”
“今日所赐,雪某必定铭记五内,日夜不敢忘!”他嗓音冰冷,蕴着滔天之怒,而后轻轻抱起念初,蹒跚着身形,向远处走去。
他的背影凄凉、落拓,甚至有种纵万死亦不甘心的绝望。
让人莫名哀伤。
玉璧外四人皆默然不语,眼神复杂。
“千古艰难唯一死,万古永恒唯不死……雪龙雍,我真的是在救她。”裴牧崖望向远处,目光幽邃,自语道:“念初,念初,朕喜欢这个名字……”
他突然转过身,竟面向了江陵、白洛倾等四人。
他的眸子比星空更深邃,似乎望穿了千古岁月,让四人身形皆是一颤。
江陵身形凝滞,因为他意识到裴牧崖正凝视着他!隔着古老玉璧,隔着无穷的时空和光阴,凝望着他!
隔着时光的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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