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穿过了这片压根没看到树冠的古森林,又穿过个小小村落,这才看到韦霖遥指的那个林场,林场果真不大,几件小小的土屋,坐落在许多小山一般堆起的原木中间,韦霖不怕遇到生人,只说自己这两个人是找林场中什么先生的书生,想来求个符保金榜题名,当地人一听到是找那位先生,一个个赞不绝口,而且指路也热情的很。
元塘觉得很不舒服,听他们的意思,那罪不可赦而务必暗杀的乱臣贼子在这流放之地也是极具有威信,并且受人尊敬的,可他们知不知道这人是个勾结乱党的罪人?又是否知道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什么求师问道的学子,而是初出茅庐便要杀他的检察使呢?自己这样骗村民,他们想必不知道他俩是预备着等到了地方把那位贬臣杀掉吧?
这样一想,只觉得裹在黑布中的刀筒有千斤重,心底难受脚下一绊,背后太沉,差点从高地上掀下去,韦霖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揪了回来,韦霖将元塘的怯懦与不忍刊载了眼里,却没多说话,只是拍拍他肩膀。
二人静静地在外绕道,观察着林场内的出入道口,每一条通道,根本没人过来盘查讯问,哪里是什么结社?分明就是一个在外贬臣的清贫之所,若硬说他怎么愚民,恐怕只是开堂授课吧?元塘觉得太后弄错情报了,但是身边有韦霖,他自然比自己明眼看透得多,但是韦霖也只是缄默地走着,还不许元塘看得过于明显或者站在原地不动。
“知道你我的目标人物有几个吗?”
“结合之前的情报,我对这的情况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主犯就那一个,还有几个年轻学生,留下来陪他教书,也是他的同党,咱俩一会儿进去,务必一击制胜。别人不用你管,你只要把这里最大最危险的头头,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狗屁先生杀掉就行,他身边有个大块头需要当心,但是也不会方术,半斤八两,你到时候只管说是求符,到了眼前就把那目标杀掉,杀完以后转身就跑出来就行了,懂了吗?”
韦霖这样说的时候,把一张皱巴巴的纸塞到元塘手中,上面是一张栩栩如生,还算年轻的脸,但是看这通缉的纸张年头应该很久了,如此多年都过去了,这大概已经算是自己爷爷辈的人了。
通缉令上的这年轻人已经被流放,成为上位者夜长梦多的贬臣,如今太后要他死,不得不死。元塘还是觉得很难受。
“那你呢?”
“我当然是放火放箭掩护你,顺便把其他的几个资质稍浅的罪臣贼人都杀了,最后抹掉痕迹,你要是眼红,咱俩调换一下?”
“不必了。”元塘赶忙转身,韦霖又把他的脸扳了过来,原来是把几对黑豆塞给了他,是要教他驾驭这撒豆成兵的秘术。
这黑豆其实也不简单,方士从秘境中拘了那山鬼,杀掉之后将魂魄一分为二,以防魂力过剩不可操控,分别封在这黑豆之中,等需要用的时候,便要寻一处泥土,不必多虑于多少,只消能掩埋得住这一对的黑豆就好。黑豆遇土重生,在心决驱动下两豆为眼,长出个活物来,便能按照操控者的意图,堪称无所不能。
那催动黑豆化为山鬼的心决,元塘默背了好多遍,也不知记住没有,韦霖顾不上他,见北风正好,也便整装待发,取下元塘背后的刀筒,取出其中利器,做最后的检查,磨刀霍霍。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