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回到了休息区,人们乱哄哄地交谈着,战线确实推过来了,却也没有那么严重,而且也跟无处可逃,所以原地不动,都注意些为好。
近九也终于有机会好好记清楚这七兄弟。
朝如青丝暮成雪,这是家中为他们几个命名时的依仗。
长兄霜将朝使一柄大刀,为人忠厚;
二哥霜将如是七人里面的主心骨,善用窄刀,听老幺的碎言碎语说他七寸刀法无双,不过根据近九的察言观色,他的城府倒是比修行更深;
老三霜将青是个沉默的青脸男子,用的是双刃,长的凶狠,却是几乎无所不知的方学家;
老四霜将丝,把拴着重器的锁链常年挂在身上,人迥于名,也就是当初狠狠砸了近九一拳,又从蠓蛄口中把自己夺出来,体格能伸张一倍的汉子;
小五霜将暮被称为落日射手,但是用的不是寻常弓箭,而是长条的蛇毒流器,除了射术之外的用毒水平也可想而知;
小六霜将成也是个闷葫芦,全程都不开腔,用的是寒荼军中的常规兵器打蛇棍;
老幺就是古灵精怪的霜将雪,近九对他印象已经彻底变成了祸害大家闺秀的风流公子哥,兵器也是双人身长,沉重而又棱角分明的打蛇棍。
山民从始至终不是没有见到,只不过他们并没有给“来自墙内的人”留下什么深刻或者特殊的印象。他们个个膀大腰圆又异常敏捷,但是全都沉默寡言,面容身姿都像是石头刻出来的一样,大多数都有着一两个石头伙伴,但是他们交流的方式基本无声无息也看不懂,能够像小芳那样活跃多语的已经是少之又少。他们知道来了这么几个外来人,但是全都无动于衷,不喜不怒,依旧提着兵器,忙活着各自的活计,迎战共同的敌人。
有个圣武的好手嗤之以鼻:“倒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老兵啧啧:“别得寸进尺,也不要没事找事,人家给你这么一个休息之所就应该知道感激,****大国此时也救不了你。”
但是近九又想起来另一个问题,他问老兵:“为什么他们要把有壁画的山洞让给我们?会不会有某种暗示呢。”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不是因为我们住在了有古老壁画的岩洞,而是因为这些山洞本来就是彼此相通的,我们不过是到了山洞深处,条条大路通帝都。”
“这不合理,这种常识我都知道!”
“因为你是升平人——他们的想法我们不懂呗。”
警报长鸣,是四凶已经大举入侵,它们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已经逼近山民所居住的核心区域。
目力所及,只有奇形怪状的山石,光秃无物,高高矗立,却听得见浑厚缥缈的怒吼与呼嚎。
两方妖族,为了这领地殊死搏杀。
月光照亮远方的死寂火山,仿佛被生生斩首的群山,如同缄默的死神,冷酷地从高空俯瞰这尘世的厮杀。
灰尘的巨柱接连升腾而起,原住民那大片的雪白碎末喷溅飞洒,侵略者的残骸碎尸扬向四面八方。
术法与结阵接连损毁,掩饰的光芒与迷雾一层层地散开,那些藏在暗处的战士显露,却都丧命。
互相遮盖的结界撕裂,旁观者们这才能够注意到四凶如同狂潮一般袭来,盐石巨人们像是一排一排的原木,全然不退但是被成片成片地砍伐与杀戮。
盐石家曾经凭借一条盐石巨蛇击溃数千条蠓蛄,这可是几人看在眼里的,但是如今四凶一齐逼近,把死亡与杀戮的战线往前推进,完全不考虑自身的实力与否,铁了心要重演古老的噩梦,冥冥昏暗中还有更多更残暴的形态,肉眼不可见,但是却真实地扮演着刽子手的角色。
它们在缄默的夜色中缄默地杀戮,偶尔有歇斯底里的咆哮发出,像是千里之外的谷底长啸。
盐石家的妖精们死法只有一种,那就是内核损毁,所以粉身碎骨,成为无数盐粒一样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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