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吴夫人严玲到院中假山后如厕,刚走到一处假山旁,忽听到一个不满怒声到:“吴江,你什么意思,你以前说休了她,母亲和吴庸肯定不同意,所以你会想法子直接除了她,让我做你的正室夫人,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还没动手。我们昨晚不是商量好了吗,现在正是个好机会,她若死了,别人会以为她受不得你这个淫贼丈夫自杀的,你还犹豫什么?吴江,你现在恶名远扬,你去秦楼楚馆买欢,他们都会把你赶出来,你若是再不杀了她,让我做你的正室夫人,我就再找个人嫁了,即便还给别人做妾,总比跟着你这个淫贼好,你就跟那个黄脸婆过一辈子吧。”
吴夫人不由一惊,这是红菱的声音。
吴江的声音随后响:“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除了她,只是杀人岂是易事,杀了她还不被人察觉,更不容易,总要慢慢寻找机会,我们回房好好说,免得被人听到?”
红菱似乎未动又低声道:“这么早,那有什么人,回房你又该想法子转开话题了,我告诉你,我知道一个法子,昨天我回房碰到一个碧波池的仆从,正站在衣柜前的凳子上,我问他原因,他说发现房间内有老鼠,还吓到过一个主客,所以管事买了很多砒霜回来,将砒霜洒在糕点上,然后垫上油纸,放在衣柜顶端,每间房间都有,我踩着凳子瞅看了一眼,衣柜顶端确实放着一张油纸,上面两块糕点,糕点上有白色粉末,应该就是砒霜了,我看到油纸上也遗落不少砒霜,我觉得将油纸上的砒霜收集起来,够毒死几人了。下毒怎么样,她若是死了就是服毒自杀?”
吴江似乎犹豫了:“这个...”
红菱又生气道:“吴江,我给你两天时间,两日后有她没我,你自己选吧?”
吴江:“你怎么又生气了,我只是在想怎么下毒,行,我这两日想法子动手,现在可以先回去了吧。”
吴夫人听着脚步声走远,身体僵僵硬硬,移不开步,心中更是一片灰冷,吴夫人怒恨:‘吴江,多年夫妻,到头来你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淫贼,现在竟还想杀我,你才当真该死。’
傍晚时分,碧波池主客大都在用晚餐,有一部主客没去餐堂,唤碧波池仆从将饭菜送到自己房间,碧波池仆从方成来来往往奔忙端菜送饭,方成刚给一个主客送完饭菜,正快步赶回餐堂,忽听到‘啪’的一声,像的杯碟落地碎裂的声音,方成仔细辨认一下,声音似乎是从一位叫吴江的主客房间传出来的。
方成走到吴江门前敲门道:“吴老爷,可需要小人打扫房间?”屋内无人回应,方成似乎听到呻吟声,正要推开房门,右边房门打开,吴夫人走出来,望着方成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似乎听到一声杯碟落地声音?”
方成微躬身施礼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到声音,来探问一下吴老爷是否无恙,好像听到房内有呻吟声。”
吴夫人走至吴江门前,立即伸手推开房门,吴夫人、方成看到吴江正卷曲着身体躺在地上抽动,面容狰狞,口角有呕吐物,鼻孔有鲜血流出,吴夫人、方成皆大惊,方成惊慌道:“我去请大夫?”然后急忙跑开了,吴夫人忙走进屋,来到吴江身旁,查看吴江情况。
等李大夫赶到,吴江已经气绝,从兮、曲在尘、简玄、云闲、兰初、碧波及其他曲家众人听到消息,都陆续来到吴江房间外,探看吴江情况,红菱夫人和吴庸也陆续赶回,曲老夫人搀扶着吴老夫人来到吴江房门前,吴老夫人一眼瞅见吴江尸首,哭喊着要扑过去,简玄忙拦住道:“吴老夫人,请节哀顺变,你过去会破坏凶案现场,可能会毁掉证据,官府便难追查凶手了。”
吴老夫人呆愣片刻,忽然转身向从兮扑过去,口中骂喊道:“你,是不是你杀了吴江,杀了我儿,他已经知错了,你为什么这么歹毒,竟要杀了他,我们说好要补偿那些女子的,他真的知道错了,你竟然还要杀他,你个恶毒的贱人...”
从兮忙后退避开吴老夫人,吴老夫人紧追着不放,兰初两次将吴老夫人推开,吴老夫人像疯了一样,追着从兮撕打不放,曲老夫人忙让曲老爷、曲在凡拉住吴老夫人,吴老夫人被曲逸、曲在凡拉住,挨近不了从兮,冲曲老夫人吼道:“楠楠,你什么意思,从兮那个贱人可是杀了吴江,杀了我的儿子,吴江虽然做错了事,可他已经知错了,他会改的,昨天你也听见了,吴江他真心想悔改的。可这贱人竟杀了吴江,为什么不给吴江一个改错的机会,你让他们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她这个贱人,替吴江报仇。”
曲老爷、曲在凡拉拽着吴老夫人未动,曲老夫人正要开口劝解,吴老夫人又吼道:“楠楠,让曲逸和在凡放开我,你什么意思,你明知她是杀人凶手还要护着她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要是曲逸被人杀了,你不想报仇...”
曲老夫人听到,面色一沉,盯着吴老夫人大声打断道:“秦婷婷,你真昏了神智了,这话能随便说吗?我知道吴江死了,你心痛,我也是做母亲的,我理解你的痛苦,可你现在有什么证据,证明从兮杀了吴江?从兮又有什么原由杀吴江?你当真认为从兮杀了人,我还会护着她吗?我在你心中,若真如此昏聩,我们当真白做几十年姐妹了?”
吴老夫人愣了片刻,嚷道:“吴江从未与别人结仇,只跟从兮有仇怨,不是她杀了吴江,难道吴江是自杀的?”
从兮接话道:“吴老夫人,是吴江没有其他仇怨,还是吴老夫人您太相信袒护自己儿子了,不知道他有别的仇怨,就像您昨天不相信他是淫贼一样?
吴江昨日告诉您了,他一共欺负过十三位女子,那十三位女子的父母兄长或者夫君,若知道那些女子被吴江欺辱之事,你觉得他们有几人不想杀了吴江,这叫没有仇怨?吴江在外面行此滔天恶行您却一无所知,那么他在外面还做过多少歹事,结了多少仇家,吴老夫人,你确定你知道的清清楚楚吗?
而且,于我而言,吴江已承认自己恶行,他已身败名裂,千夫所指,已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吴江也不能再继续作恶,我又为何赌上自己一条命去杀吴江?”
吴老夫人语塞片刻强声道:“或是你听说吴江欺..欺负的女子众多,所以气怒杀了他,你不是喜欢行侠仗义装好人吗?”
从兮:“吴老夫人,半年前,我亲眼所见,吴江一个月欲欺负的女子不少于两人,你元绣店铺开张多少年,吴江又是从几年甚至几十年前开始行欺辱女子之事,我就算猜不到具体数字,还猜不出大概的数目吗?我甚至怀疑,吴江昨日告诉您的是不是真实数字,他是减去多少个数才敢告诉您的,我再说一遍,我若真想杀吴江,五个月前我就杀了。”
吴老夫人愣住了,从兮顿了一下又道:“吴老夫人,我会竭力助简大人查找杀害吴江的凶手,让凶犯伏法。你若不相信我们,可以让吴庸监视我们一举一动,我们若有不妥枉法行为,你们可以去朝廷状告简大人、状告我,只是吴老夫人,你真相信吴江知错了吗?他若真知错便该向府衙坦诚自己的罪行,便该坦然接受他该得的惩罚,他向你提过他想去官府自首吗?”
吴老夫人慌愣无措,呆僵恍惚,曲老夫人走到吴老夫人身旁,正要开口劝解,吴老夫人忽又昏迷晕倒,吴庸忙将吴老夫人抱扶回卧房。
简玄瞅了一眼吴江尸首,又望了一眼地上碎碟,还有洒落的菠萝小块,菠萝小块上还插着竹签,吴江似乎是吃了菠萝中毒而亡。简玄转眼望向一旁的李大夫道:“麻烦李大夫查看一下,那些菠萝上是否有毒药?”
李夫人点头,走近屋内,从药箱内取出银针查看半晌,返回屋外道:“菠萝上有砒霜,尸首症状也像砒霜中毒。”
简玄点头,望向苍泽道:“苍泽,你连夜赶回府衙,将仵作带过来,再多带些人手。”
苍泽点头快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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