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锦目光不住闪颤,再掩不住惶惧,声音发抖道:“父亲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证明我杀了杭之荣?”
杭霁:“昨晚之荣离家后不久,你也跟着出门了,可你到远迎客栈的时间却晚了近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你去了哪里?还有,你抬头瞅瞅周边,觉得这里像公堂吗?你做的事,我知晓便知晓了,不需要证据。我只问你一句话,为什么要杀之荣?
实话实说,我只让你一人为之荣抵命,若你再狡辩,继续触怒我,你严家满门都休想活命。对了,你弟妹刚为你生了一个小侄子,好像取名严腾,飞黄腾达的腾,你不会想让他也为你赔命吧?你在杭家这些年,应知我的脾性手段,我说到便能做到。”
严锦盯瞅着杭霁,胆战心惊、不寒而栗,杭霁说的没错,嫁入杭家这些年,严锦虽不知杭霁确切做过什么,但她知杭霁一向老奸巨猾,心狠手辣,杭家仇敌,常一夜间便消失了踪迹。且杭霁行事,向来不留后患,能斩草除根,绝不放过一条漏网之鱼。今日自己之言若不能让杭家满意,丧子之痛下,杭霁或许真能杀了自己满门,而且,杭霁已认定自己杀了杭之荣,即便自己再找借口推脱,杭霁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何必再牵连家人,算了,死就死吧。
严锦面色转为平静,抬头盯着杭霁高声道:“父亲果然明察秋毫、洞若观火,什么都瞒不过你。是,我承认杭之荣是我布局杀的。
杭之荣到处拈花惹草,从没将我放在心上,这些我也就忍了,再加上这些年我没为杭家添个一儿半女,心中有愧,也不敢对他心生怨恨。他把左旭抱回家,说让我抚养左旭时,我真的很欢喜,想着即便杭之荣不喜我,将左旭抚养长大,我也算有个倚靠。
可昨日左旭被徐炎抱走后,杭之荣气怒,竟对我发脾气,说他早厌烦我了,迟早要休了我。我都这个年纪了,又一直不能生养,他若真休了我,我能去哪里?回到娘家也只能受人嫌弃嘲讽,我心中正慌怕,恰收到左沛沛给我的书信,说她得了绝症,想将左旭交于我抚养。我欢喜的几乎哭出来,想着把左旭好好抚养成人,我便能有个依仗。
可我又想到,我并非左旭的生母,杭之荣既说已厌烦我,他可以随时休了我,把左旭交给其他人抚养。我又忐忑不安起来,想起杭之荣这些年对我冷淡冷落,还有他整日在外拈花惹草的荒唐行为,心中怒恨悲忧,狠心想到,若杭之荣死了,他便不能休休弃我。我接回左旭,留在杭家一边为杭之荣守节,一边好好抚养左旭,不仅能博个节妇之名,受人尊敬,将来老了,还有左旭可以倚靠。”
严锦瞅一眼徐炎,继续道:“我想着杭之荣与徐炎的妻子私通,徐炎一定极恨杭之荣,便想将杀人之事嫁祸到徐炎身上。我又琢磨,左沛沛与杭之荣私通,让徐炎颜面扫地,徐炎竟放左沛沛一条生路,还到杭家帮左沛沛讨回左旭,徐炎定是有把柄落在左沛沛手中。
我将此事说与杭之荣听,怂恿杭之荣说,现在徐炎一定恨极了他,或会派人暗杀他,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不准他什么时辰就丢了性命,不如让他请徐炎吃顿饭,好生陪罪,再告知徐炎,左沛沛将徐炎的把柄给了他,徐炎便不敢轻易谋害他,杭之荣极贪生怕死,便同意了我的提议。
我又说择日不如撞日,让杭之荣立即请徐炎畅谈一翻,免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杭之荣也立即同意了,并让我帮他约徐炎到醉客酒楼见面。我便定了醉客酒楼三楼最后一间隔厢,然后传信给徐炎,说左沛沛手中的东西在杭之荣身上,让徐炎戌时初,直接到醉客酒楼三楼寻杭之荣。而我告诉杭之荣,我约徐炎酉时初到醉客酒楼见面,中间相差了一个时辰。
杭之荣先赶到醉客酒楼,自然左右等不到徐炎,杭之荣性子急躁,等了三刻没等到徐炎,便让酒楼大伯上酒菜,自饮消闷。我趁走廊无人,寻机进入杭之荣隔厢。边安慰杭之荣边寻机迷昏了他。与父亲猜测的一样,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装出书册的布袋,布袋上我也早插有一根毒针,我将布袋放进杭之荣怀中,让银针细端对准杭之荣胸口。
不久后,徐炎如约来到醉客酒楼,如我所料,他搜摸杭之荣身子,寻找他想要的东西时,将毒针推压进杭之荣身体,杀了杭之荣。
我随后去远迎客栈想接回左旭,本憧憬着未来平顺的生活,没想到我竟也中了别人的计谋。”
杭霁:“见血封喉的毒药你从哪里得的?”
严锦:“回娘家时,从我父亲那里讨得的,我也不知当时为何会讨要毒药,或许,我对杭之荣的怨恨比我想的要深烈?除了成亲头半年,这些年我在他眼中,连个侍女都不如,他侍妾娶了一个又一个,外面的女子招惹一个又一个,那我算什么?”
杭霁暗叹一口气,盯着严锦道:“你和之荣的恩怨到阎王面前再清算吧。”
严锦忙道:“你想知道的我如实回答了,我可以为杭之荣抵命,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再为难我的家人。”
杭霁顿了半响道:“你既说了实话,我自会说到做到。”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