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郑端允和展光风后,赵大江和施伴安沿着小路跑下山。在半山的哨岗前,施伴安出其不意地点中守岗的弟子陈刚穴道后,自己留在哨岗,等候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而赵大江则沿着山路往下走,继续布设展光风和郑端允逃跑的迷阵。
“一言为定”郑端允最后说的话还在耳边环绕,施伴安不禁浮想起外公当时跟她说的话“因为你是从娘胎就带着这个寒毒,所以日后即使治好了,为了避免影响到下一代,最好你不要生孩子,不然孩子生来带寒毒的机会很大。这注定了你命里要和其他人分享丈夫……”。
“也许这就是天意,事了后,我就去找他们……”想到这里,施伴安的脸不禁红了,心里甜丝丝的。她站在哨岗上,望着远处,攥着拳头道“光风哥哥,你们一定要安全离开啊”
大约丑时末的时候,有换班的弟子发现了昏倒在地的马娟,郑端允也不知所踪后,马上报告给施风雷。当施风雷到达现场后,眉头已经拧成一团。他暗呼不妥,立马安排弟子去看展光风。果然,展光风也不见所踪。
展光风和郑端允逃脱的事情很快汇报到了湘王曹由栩那里。施风雷简单将情况汇报给曹由栩后,两人便联袂双双追出去,他们沿着郑端允和展光风脚印开始追踪,当然这是赵大江和施伴安故意留下的。追到哨岗后,施风雷当看到自己女儿站在那里时,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黑着脸向施伴安问道“安安,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展光风和郑端允他们去哪了吗?”
“知道,他们已经走了!”施伴安平静地回答道。
“他们怎么走的?”施风雷强压着怒火。
“是我放他们走的”施伴安很平静地回答。
“你!为什么要放他们走?还有他们走了多久了?”
施伴安跳过第一个问题,直接回答第二个:’’他们离开已经有两个多时辰了,此刻应该已经下山了,你们找不到他们的”施伴安胡扯道。
施伴安还没说完,曹由栩已经飞扑出去了,施风雷没法,只能跟上去,经过安安身旁时,低声喝到“这里冷,你先回去,一会儿再审你”
“爹爹,他们两个答应我,下山后马上会隐居起来,不会泄露我们这里的消息的;难道,难道你忍心看着光风哥命丧于此吗?他是展叔叔的唯一儿子啊”施伴安呜咽声从后面传来,听得施风雷眉头一皱。
施风雷、曹由栩他们施展轻功沿着赵大江留下的足迹飞掠出去,半个时辰后,在一断崖处就再也找不到展光风和郑端允二人的足迹,两人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施都督,以你我的速度,他们两人不可能跑的这么快,没准刚才这些疑阵都是你女儿布设出来的……”曹由栩看着远方,有所醒悟地道。
“恐怕是了,可能展光风他们走的不是这条路。难道他们是走后山那条通往东峰的路,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再派人追,也追不上了”施风雷故作黯然道。其实他此刻已经从刚得知施伴安放走展郑二人的暴怒中冷静下来,甚至他已经肯定展光风他们是通过那条密道逃走的。这时候他之所以不揭穿,是他已经想通了施伴安的做法未尝不是一个可行方法,他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己师弟的唯一血脉被自己活活逼死。而且他已经看出,即使展光风顺从福王交出郑端允,但是以他对福王为人的了解,单凭展光风在众人落福王的面子,福王是不会放过展光风的。
现在大约是凌晨寅时,聚义厅中灯火通明,弟子们都聚集起来。
曹由校脸色铁青,他刚醒过来没两个时辰,就被告知展光风和郑端允逃走的消息,他此刻头上还缠着密密麻麻的纱布,双眼好像要喷出怒火。蒋集谋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施伴安乖乖地站在父母身边,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在大人面前准备受到惩罚,施风雷父母脸色也很难看,但沉默没说什么,霁月听到展郑二人离开的时候,开始很是惊讶,她没想到姐姐居然胆子这么大做出这样的事情,但随即有点莫名其妙的怅然若失感觉。展光风的当众悔婚,固然让心高气傲的她接受不了;但是挂名未婚夫的离去还是让她觉得有点怅茫然,心里苦笑“这下子真的成了弃妇了”。但这时候首要的是保住姐姐,因此她默默地站在安安身边,用手挽着对方的臂弯。
当派出去的最后一拨人回来报告没有发现任何展光风的踪迹时,曹由校终于忍不住,对着施伴安怒问道“施伴安,你怎么这么大胆,居然敢私自放他们走?是谁给你的胆子”
“是你说的呀?”施伴安装出很惊讶的表情。
“你乱说,我什么时候说放他们走了?”曹由校怒道。
“前天晚上,你当众说光风哥哥要是能在你手下撑下百招,你就放他们一条生路的;而光风哥哥那次不仅是撑过百招,更是把你打晕了,你比他先昏迷,他也比你早醒,所以是你输了,更加应该遵守诺言放他走了”施伴安那无邪的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
“我……”看到施伴安那天真的、人畜无害的表情,曹由校急火攻心。他额头被撞,昏迷了整整一天,现在又被施伴安当众数落,差点要翻白眼。
“安安不许胡闹,为什么要私自放走他们?”施风雷厉声喝止道。
在施伴安的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凶,也有点害怕,她低声道“因为我不想他死,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小就照顾我。”
“估计不是最好的朋友那么简单吧?”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是蒋集谋在冷嘲。
“蒋大人此话怎解?”曹由校很配合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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