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光风内息运行一周天后,醒来时天色已微暗,施伴安已经找不到,身旁有一套干净的外衣。展光风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他在调息时,已经确定自己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今天机缘巧合之下突破了几年的武学桎梏,他准备早点回房歇息,而平常他都是练习很晚才走。
他绕过山谷,来到湖的另一边时,远远看到一匹黑色的马在湖边饮水,展光风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他每天练习很晚的原因除了避开那些师兄弟外,主要还是要避开这匹马的主人,正如龙图说的那样,那个订婚的事情自己应该给对方一个交待,但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这段时间来,展光风和施霁月不是没有碰过面,但每次不经意接触到霁月的眼神时展光风觉得很尴尬,连忙把视线挪开,所以当掌握到施霁月喂马的规律后,展光风就特意错开施霁月的喂马时间。但今天因为突破的事情给忘记了。
还好,施霁月此刻不知道去哪里了,展光风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想趁施霁月回来之前快点离开。
走近黑马时,展光风想起前段时间自己曾经喂黑马黑豆,导致黑马拉了一天的事情。他心里感到抱歉,因此歉意伸出右手想友好地拍拍黑马。但孰料这匹黑马早已通人性,它早认出这是之前给自己喂巴豆的家伙,早警惕地暗中防备。现在看到展光风又把魔爪伸出来时,马上把头从水中抬起,打了一个极大的“响鼻”,展光风没有防备之下被喷了一脸;黑马此刻又嘶叫一声,两条前腿一缩,后腿用力站了起来。展光风大惊,害怕黑马的前腿踏下来,马上就地一滚,脸上、嘴上及衣服都沾了湖边的湿泥,好不狼狈。
噗呲,身后传来一个笑声,施霁月不知何时已经俏立在展光风的身后。黑马看到自己的主人回来了,顿时觉得有了凭靠,马上欢快地跑到施霁月身边,亲昵地挨着霁月,还示威地看着展光风。
展光风有点不好意思地爬起来,诺诺地道“霁月妹妹”。
施霁月嘴巴翘起哼了一声,表情好像有点得意的样子
这段时间以来,施霁月因为暗中听到一些同门背地里说她、小郡主和展光风的八卦,心里本来就很生气了,偏偏展光风像是一个做错了事但又不敢面对的孩子,一直明里暗里躲着自己。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念念不忘指腹为婚的事情的人只是施风雷,她也明白,展绍在父亲心目中不仅仅是一个师弟,更是救命恩人;而由于徐芳芳因受伤生下安安、霁月后无法生育,所以从小看着长大的展光风早被施风雷当成儿子看待,地位无人可替代。
但对于霁月而言,她内心对于这个未婚夫本已记忆模糊了,并非那种非君不嫁的感情;加上只要见过自己的年轻男性,无不投来热切的目光,即使是王孙哥儿及当朝王爷,对她倾心的实在不是少数,自己的选择其实很多,这样她就像是高贵的天鹅那样俯视着天下年轻男子。当她看到展光风和郑端允那不离不弃时,其实并不嫉妒,内心也是钦佩他们,甚至祝福他们,并不想跟郑端允争。
但现在的情况就很麻烦,自己的父母看上去好像完全没有终止这桩婚事的意思,而更气人的是,来抢自己“未婚夫”的人,偏偏是明年必入胭脂榜的小郡主,而自己目前又是最尴尬的“羞花”位置,明年如无意外就会被那个小郡主挤出胭脂榜,那时,自己真的成了“一年花期”了。虽然,很多人都说胭脂榜的排名非常无聊,但是当真的能跻身其中时,人的虚荣心难免被激发起来,特别对于从小就爱美,对自己容貌非常有信心的施霁月而言,被一个没长成的小丫头挤出胭脂榜总有那么点愤然。而不知展光风和郑端允情况的人,很容易会认定,自己的未婚夫真的是为了郑端允而放弃自己,那么就真的坐实了对方各方面都胜自己一筹的事实。
现在掐指算来,自己所受到的屈辱,有一半是跟展光风有关的,施霁月希望展光风能站出来,但是让他站出来后做什么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本小姐不管,你就要负责地站出来……偏偏这个“未婚夫”也因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凌乱的关系,选择了做缩头乌龟,像防瘟疫似的躲着自己,让自己承受那些指指点点。这时候她很羡慕她的胞姐,粗线条、毫无心机的施伴安从小就比自己这个正牌未婚妻要跟展光风亲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想找展光风聊天,就当着所有的人的面大大方方地去送饭,甚至好几次邀请她一起到后山去看望展光风,看看他练刀,但是内心高贵的她怎么可能做这等掉价事情。
施霁月这段时间故意表现的很大方,好像对所有流言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所有事都照旧处理,包括每天傍晚的饮马。她内心曾想过——我就在你回来之路饮马,就不相信你还能继续做那乌龟。偏偏这个缩头乌龟真的做出瘾了,选择在她饮马后才回房间。于是,两人就这么杠上了……
展光风哪里知道霁月这么多心思,他疑惑地看着施霁月,虽然自己在避着这个少女,但是在光风的意识里,他和施霁月的关系好像“还行”的样子。
也许醒悟到自己笑话展光风的狼狈并没有来由,施霁月马上解释道“小黑很有灵性,它知道谁是好人”说到这里指指自己,然后瞥了展光风一眼继续道“谁又是让它拉肚子的坏蛋”。
展光风恍然大悟,突然向黑马躬身一礼道“小黑,上次是我得罪了,现在给你赔礼了;我现在也被你喷了一脸,我们就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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