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与辛氏兄弟游走盘旋,兔起雀落,刷刷索影,霍霍剑光,不觉已斗过了三十余招。
其间,他尽管将宝源神功与三十六技击武功相融相合,并很好的将数次打斗积累的经验结合起来,但愈斗之下,却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但李玄哪里知道,辛野辛钧二兄弟与他斗到此时,心中惊异比他还甚。要知辛氏兄弟原以为对方不过是刚成年的毛头子,即使有些能耐,也不过三五招便可将其卷落山崖。但让他们没想到是,这个相貌不俗,衣衫有污秽的年轻人,在没有服食风行雨独门解药之下,不但毫无中毒迹象,而且出手招数精奇莫测,尽管己方一红一白两条软索翻飞搅缠,攻势犀利,但对方仍能穿插来去,毫发无损。辛野暗道:“看来不使出十二分本领,我兄弟二人或会伤在其剑下。”辛钧见李玄进退之间,法度严谨,毫无败像,暗暗道:“药王谷施毒本领冠绝天下,就连我兄弟二人私下也忌惮三分,这年轻人竟然百毒不侵......奇怪,奇怪......难道他身有传中金刚不坏之身?”
辛钧瞥眼看见丁苍穹和真君子何忘我已退到峰一侧,由唐冰护佑,正盘膝而坐,片刻时间,头便已冒出蒸蒸白气,心知他们正以浑厚内力,试图将体内毒气逼出。
他刷刷两招,趁李玄化解招式之时,转头对风行雨喝道:“莫要扇了。还不快照我们先前拟定的计划,去解决他们!”岂知,风行雨听了他的呼喊,非但没有上前,反而更加可劲儿的扇着冒着绿色烟火的团蜡。三人此时已斗到极,内力鼓荡,啸声起伏不绝,鬼泣、神舞二剑与红、白二索撞击,不断发出‘噼噼啪啪’之音。这时,辛钧见风行雨毫没停手之意,一怔之间,胸前露出破绽,被李玄手中鬼泣剑攻入,削去大片衣衫,惊出了一身冷汗后再也不敢分神,凝神催动软索进攻。
风吹白雾,雾气流转,不老山除了剑影便是索声。
辛氏兄弟见李玄非但没有退缩之意,而且出手之间,内力醇厚,奇幻招式层出不穷,似江河源泉,滚滚不绝,心下不由暗叹:“江湖真是前浪推后浪,有如此年轻英雄,自己竟然不知......”李玄见辛氏兄弟交织而成的红白索阵,犹如一道高不可攀的城墙,牢牢将自己封在三丈之内,心知如此久斗下去,自己即使勉强撑住,或许也不能阻止他们夺取不老洞天中的宝物,甚至还有可能力竭伤败在山上。
李玄生性坚韧,下决心要做的事,极少半途而废,更何况这些宝物若被惑乱江湖的风行雨夺走,江湖恐怕会掀起更大的腥风血雨。如此想着,一股豪气干云的侠义气息,登时满布心怀。侠义是人生之大义,性命与之相比,不过是一粒渺的尘埃。
他见白索如飞龙乱舞,连抖带缠,卷了过来,不敢大意,右手鬼泣剑连削带打,使出三十六计技击武功攻战技击大式中的打草惊蛇招式,虚中藏实,实中含虚,‘刷刷’连续七八剑,才勉强将软索荡开。辛野见李玄竟能荡开自己这一招式,脸色不由变得难看至极。原来这一招式是辛野的看家本领,是他刻苦习练多年的‘白光搅海’之式,亦是软索鞭法中的精华招式,其中软索每抖动一下,便可生出十几个变化,就适才而言,辛野全力抖动的软索已有十三四次之多,因而裹含的凌厉变化至少有一百余下。如此却还是被李玄七八剑招破解!辛野心有不甘,手腕连振,软索再变,这次他瞬间抖动了二十几下。霎时间,软索如打了鸡血,攻势大盛。
李玄见对方攻势加强,长啸一声,剑势也随之增强,‘噗噗噗’声中,鬼泣剑如爆豆般击中白色软索,二者交击,犹如金属击打干枯牛皮,发出极其古怪的声音。尽管李玄全力以赴,但仍有三两软索招式匪夷所思而来。他暗叫不妙,正不知如何就势化解辛野这极其繁复凌厉辛辣的招式,却觉对方软索上的劲力突然间减弱,仿佛是被抽干空气的皮囊,莫名软了下来。李玄心下一怔,但岂能错过这等机会!
他左手神舞兵刃荡开辛钧的红色软索,身形向前一窜,伸足一踏,正踏在因无内力支撑并摔落在地的白色索端,与此同时,右手鬼泣剑精光一闪,如流星似地刺向辛野的咽喉。
辛钧似乎也察觉到辛野内力有异,见白色软索被李玄踏住,忙将红色软索一抖,如一条吐着蛇信的灵蛇,绕过神舞兵刃,呼啸中,向李玄刺向辛野咽喉的鬼泣剑卷去。
风行雨见辛野步履渐现踉跄,脸现狞笑,转头对身侧一脸惊愕的林东图使了个眼色,轻声低语几句。林东图闻言嘿嘿一笑,抽出腰间的异形腰刀,轻身闪过李玄三人,见唐冰正神色紧张的守护在丁苍穹与正君子何忘我身侧,全神贯注的望向打斗的李玄三人,哪还管什么江湖身份,身形一掠,腰刀一挥,悄无声息的扑了过去。
唐冰因站的较远,所以未曾被绿雾伤着。她先前见丁苍穹和正君子何忘我突然脸色发绿,足下踉跄,心知他们二人已中了风行雨的暗毒,忙掩住口鼻,暗暗将‘雷霆暴雨鱼骨针’的机关纽扣打开,握在手中,守护之时,心中计算,无论李玄那侧或是自己这边遭遇不测,便射杀出去。就在她全神贯注场上情势时,猛觉一道劲气从侧面飞来。唐冰本能的斜身一闪,突然而至的凌厉银光擦着肩头劈过,直刮得她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心惊之下转头看去,见林东图狞笑着,又飞身欺了过来。
这人当真是十恶不赦的人!
唐冰不敢随意施放射杀威力极大的雷霆暴雨鱼骨针,身形滴溜溜一转,顺手拿过丁苍穹的蛇形钻天锥,一招天河山魏家锥法中的‘紫气东来’,攻向林东图右肩空隙。
林东图见她招式奇异,闪身避过,岂知身法还未停稳,唐冰又一招鲁东老虎涧张头陀的‘疯舞锤法’当头砸下。他见这‘疯舞锤法’招式粗糙狂放,不但与蛇形钻天锥毫无干系,此时由一个柔弱女子使出,更感奇怪。林东图不禁哈哈大笑道:“姑娘,平日里不好好学武功,这时捉襟见肘了吧!”话声中,脚步一错,异形弯刀自左臂下穿出,直刺唐冰肋间空门。唐冰闻言,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展开蛇形钻天锥,拼命守住阵脚,竭力不让林东图靠近丁苍穹与正君子何忘我半步。林东图头脑灵活,武功不弱,轻功更是高出唐冰半截。他见唐冰不敢移动半分,已知是为了保护丁苍穹与正君子何忘我二人,忍不住大笑道:“你若展开身形反击我,或会有三分胜算,如今半步不移,便如楔在地上的木头一样,死期不远了!”
唐冰闻言,冷笑几声,不反不驳,手腕一抖,蛇形钻天锥连变三招,分别是少林派达摩剑法中的‘卧佛问天’,黄山派云雾剑法中的‘飞泉迎客’,天门山本真道人独创的松木棒法中的‘凌风玄虚’。林东图见她出手招式甚是驳杂,虽然东一招西一招,却仍能行云流水般融会贯通,甚感惊讶。而李玄见林东图与唐冰斗在一起,不由暗暗焦急,正觉无奈,却见辛钧手中软索忽然击向风行雨,并喝道:“早就看你心术不正,再不灭了那支鬼蜡烛,即使你逃脱了,也让你**于圣主面前。”
辛野冷峻,心思转换慢些,只觉自己内力越来越不济,心下还未明白是何原因,见辛钧竟不顾李玄攻来招式,反而鞭打风行雨,不禁问道:“兄弟,你怎要伤风兄弟?”
辛钧见风行雨闪开自己的软索,恨声道:“难道你看不出这子已伙同林东图,公报私恨,不但要借此机会除却咱们,还要私吞不老洞天中的宝物,到圣主面前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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