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人拉到盥洗架前,亲手浸湿了帕子帮宋挽一点点净面,待将她面上妆容擦拭干净,又拉着人至妆台前,帮她卸下钗环。
“这等小事有蘅芷,无须劳烦殿下。”
沈千聿温声道:“我想做,给挽儿做任何小事我都甘之如饴。”
忍不住爱怜的摸着宋挽的长发,沈千聿小心而轻柔的帮她将一头乌发梳得柔顺后,又拿了长丝帕子为她将头发绑起。
“秦娆伤得很重,刚回驿站便下令返回南庆,想来是气急了。”
宋挽道:“今日事妾身未曾想到。”
“无妨。”
“便是没有此事,她也总会寻出些其他由头。”
二人不再管秦娆如何,只静静依偎在一处,谈着乞巧相关事宜。
沈千聿说南庆并不重视乞巧节,宫中只有宫女会在这日穿针引线,缝些简单香囊等。宋挽则说她也许久未参与过乞巧节,往日这天侯府老太太会给拢香斋送去染红了的鸡蛋。
提起往昔,想到老太太同沈千沭,宋挽微微叹息。
“挽儿莫想别处,想着我便好。”
二人嬉笑交谈,吉荣却是踏着夜色而来。
“禀殿下,南庆公主上书要求东宁出银三千万两并将涑河以北的荪城和赤羊两地交予南庆以作赔偿,圣上如今大发雷霆,宋大人以及黄大人罗大人等都在太极殿,圣上召殿下前去,以商对策。”
沈千聿微微蹙眉。
莫说三千万两,便是秦娆要二两银子他都不会应允,更何况荪城和赤羊。且文惠帝的反应也让他所料未及。
想了想,沈千聿道:“我去瞧瞧,挽儿不必等我。”
宋挽点头,目送沈千聿离开。
沈千聿到达太极殿时,文惠帝正在气头上,见到他来亦未有好脸色。
“无知妇孺,真当朕怯他南庆?三千万两白银她如何说得出口?”
便是将东宁国库掏空,也凑不出三千万两。
“狂妄小儿不知死活。”
殿内站着数位大臣,闻言都一副老怀安慰之色。
虽南庆兵力强于东宁,但也无一味避让的道理。且往昔一退再退不仅未得安宁,反养大了南庆野心。如今一个不知所谓的公主也敢开此巨口,怕是真当他们东宁男儿都死绝了?
几位老臣面露愤然,文惠帝双目赤红,一副怒极模样。
沈千聿上前跪地道:“秦娆手中有支七千人精锐,儿臣猜想这些人应集结于书涑河一带,如此她方提出索要荪城与赤羊。”
“儿臣愿请兵亲征,望父皇应允。”
听闻秦娆手中有支近万人精锐,文惠帝微微眯眸,有一瞬沉默。沉默半晌,他方道:“南庆兵力强于东宁数倍,你可有把握?”
“儿臣无把握,但男儿马革裹尸九死无悔。”
“好,好一句九死不悔。”
“朕允了,朕等我儿得胜回朝那日。”
沈千聿长长呼出一口气,未曾想此事如此顺利。
殿中其他大臣虽觉太子亲征不妥,但涑河乃东宁要地,设有都司。辖内涵五个千户所,这便足近六千人,且太子亲征京中亦会设总兵官调兵前往,保太子安危总不是难事。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看出太子野心,是以众人缄口不语,唯有宋蓝安看向沈千聿时,眉心微蹙,并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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