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赖三,苏胜不会如此在意,可如果苏斌也参与其中,他就有些不太好办了,因为父亲苏河的存在,一直对大伯一家敬着,还劝说子女最多一句话就是终究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对此苏胜也好,苏宇也罢,早就听够了。
当初来村里征兵,原本是大伯苏福贵去的,可最终奶奶舍不得,让老二苏河去了,可苏河却以为是家里人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他的,加上他参军入伍回不来都是大哥在父母近前尽孝,毕竟老三苏远征还小,所以苏宇的父亲多少有些愧疚,觉得把家里的担子都推给了大哥。
虽说苏宇奶奶有些偏心老大,可在苏河看来也没什么,毕竟他参军入伍都是大哥在照顾这个家,老娘更偏袒大哥一些也可以理解,只是他并不傻,这些年他的工资被要去填补了大哥一家,他当然清楚,只是不愿意撕破脸皮,农村还是很注重孝道的。
“没事,赖三的事,大哥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你可千万别冲动,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吧,别忙活了。”
拍了拍大哥苏胜的肩膀,苏宇拿起搪瓷盆走了出去,倒水,洗手,顺便给小丫头苏静洗了洗。
虎子已经跟苏宇母亲端着炖的鱼走进了房间,饭菜上桌,时间不久,苏瑾回来了,苏父紧随其后,二人是骑车回来的,公社砖厂有自行车,平时不用,苏父要是有事,就经常骑回来,因为砖厂也不只一辆,苏父是砖厂管装车,卸车的,有时候也跟车,包括结清尾款,都是苏父负责带回来,所以大小是一个小官,相当于施工队的工头。
“爹,回来了?”
虎子也跟着打招呼,几个娃都在身边,桌子上放着一个搪瓷大盆,七斤鱼全在里面,有鱼有汤,香气扑鼻,纵然没放多少油,但在这个时代依旧很香。
“虎子也在呢?坐下吧,别客气。”
虎子的父亲比苏河还大几岁,所以虎子叫苏宇父亲叔,叫苏宇母亲婶子。
两家距离不算远,处的相当不错,又是没出五服的关系,过年拜年都会相互走动去给彼此家里老人拜年的。
“三哥,这鱼可真好吃,下午还去捉吗?我跟你去。”
正在大口朵颐的老四苏瑾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的对苏宇唠叨个没完。
“不许去,在家把作业写了,过几天就开学了,没事做了就辅导你小妹,敢下河,老娘打断你的腿。”
得了,刘玉芝一句话镇住了老四,苏宇投过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表示爱莫能助。
虎子嘿嘿傻笑,也不管苏瑾,自顾自吃着,七斤鱼,七个人,小妹根本吃不了多少,所以七个人吃的饱饱的,野菜根本没做,每个人都吃撑了,不是说吃不下一斤鱼,而是长期饿肚子胃早就变小了,吃一斤鱼,再喝点鱼汤,绝对能吃撑。
“下午别到处乱跑了,老老实实跟你大哥去下地里干活去吧,既然不上学了,那就帮家里干点活,别学你大哥,整天游手好闲。”
爷四个吃饱了坐在房门前,苏父抽着旱烟,加上虎子五个人在消食,不过说归说,大哥无故躺枪,苏父说的游手好闲,是之前的苏胜,自从十八岁后他就不怎么出去玩了,都帮家里干农活呢。
不过说归说,闹归闹,让苏宇去种地?别闹了,等分田到户还差不多,这种集体的,你就是再积极种地,也不过是把其他人偷懒的活干完而已。
说白了就是杯水车薪,没啥用,指望丰收,少之又少,除非遇到丰收年,也就是不缺雨水的年代,否则一样不够吃。
不然你以为为啥直到分田到户,国人才逐渐富裕了起来?还不是人性所致,自私,反正干多干少都一样,出来忙活就有工分,偷懒是一天,不偷懒累死累活也是拿同样的积分,你指望大家靠自觉,靠道德来约束自己积极向上?努力种地?别闹了,别的不说,就说除草,往苞米地里一钻,一呆一天,只干了半天的活,就是尽量往后拖,反正早晚有其他人干。
哪怕你想出了什么责任制,同样避免不了偷懒,因为干一天活十个工分是固定的,除非被抓到偷懒才会扣分,可你能抓到几个?抓太多会不会得罪人?反正又不是自己家的地,是集体的,谁会那么有觉悟去抓人而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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