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摇光当年想要鬼玉碎片,为此苦肉计频出,怎会在这种时候跟傅寄秋走
宿南烛转眼看向傅寄秋,心中瞬间门了然。
这不是幻身,这是真人。
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连摇光哄走。
他脸色难看站定几秒钟,就要举步上前截断。天光突然间门一暗,再抬眼看时,天河倒悬地面如洪流入江,漫天薄雪倒转入山河
命运轨迹被改变了。
再睁开眼睛时,青光浮跃叶色攒黄,汀溪水流潺潺而动,八仙桌坐落于四方,修士们在青城观附近城池举办宴席,在席间门走动。
这是青城观举办的城中剑修斗法宴,前三名次均有上品丹药奖赏,是一次寻常宴席。
然而这次宴席,也并非那么寻常。
“就是在这次宴席上,有修士刺杀宿道圣,摇光仙尊为其挡下了致命一击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能得以接近宿道圣。”有修士哗啦啦翻动历史书,又茫然抬头左顾右盼,道“但历史书上没仔细写是谁刺杀的。”
世子踮脚张望,好奇道“是谁啊”
旁边的修士们也在四处张望,一群人与雾阵中的幻身截然不同,看着极其显眼。
连星茗一眼就看见了他们。
“”
系统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声指望他们来杀你,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时间门过去太长了,连星茗实在想不起来是哪位修士刺杀宿南烛,在心里问了下系统。
系统你等等,我搜一下数据库。
过了一会儿,应当是经过了对比,它道是擂台底下那个穿着宽袖衫的人,佩剑靛青色,上面还悬挂着红樱。
连星茗探头一看,果真有这么一个人。
姑且叫他刺客罢。
那名刺客正拿着一杯酒,表面上看起来闲适自在,和旁人有说有笑一起为擂台上的剑修喝彩。连星茗紧盯着他,时刻准备上去挡刀。
被幻身刺客弄死算自尽吗
可能算吧。
连星茗抬手扶额,沉默了一会儿,叹气心道那我为何要上去挡刀。
系统崩溃哀嚎道好难啊这里面只要是个活人,就都不想杀你啊。你又不能去拿荧惑传承,那就不能自刀,无解之局呀这是
你还能撑多长时间门。
三个月嘤嘤嘤。
这三个月是死线,做事不能赶着死线去做。
连星茗罕见的为难。
另一边,宴席上人头攒动,摩肩擦踵。修士们找不到刺客,也找不到摇光仙尊,突然有人道“是傅仙长”
傅寄秋的身影在一众剑修当中实在是显眼,格外俊朗,又浑身凌冽骇人的剑意。他从人群中经过之时,那一整片空气都比寻常要凝滞许多,众人不敢靠近这位大佬,但冥冥之中莫名心中有一种预感傅寄秋一定会
找到摇光仙尊。
并且会比他们所有人都先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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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想法很奇怪,在数个时辰之前,他们甚至还觉得傅仙长同摇光仙尊“不太熟”。
众人面面相觑,悄悄跟上。
果不其然,傅寄秋目不斜视,像是提前知晓连星茗会在何处一般,来到宴席最角落处。
走到大约三十米的地方,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住脚步,只有世子一人还傻乎乎地跟着走,又被萧柳好心一把拽了回来,“不要过去。”
世子茫然回头“为啥”
他偏头看向四周,惊异发现所有人自觉散开在半径三十米内,有人在擂台下假装拍手叫好,却总是偷偷瞄数眼摇光仙尊。有人在为自己倒酒,酒杯里的酒水盛满都快要溢出来,那人却还是满面通红盯着这边。
你们真的都好明显啊
萧柳压低声音道“傅仙长是真人,他既然一直改变摇光仙尊的命运轨迹,必定有其用意。我们还是不要上前打扰他们吧。”
世子“”
你就是觉得他俩站一起很养眼睛吧
虽说世子脑子里有许多奇思妙想,但周围这么多人死盯着,他也不好意思靠得太近直到现在,他心中都一直存着一个疑惑。
既然傅寄秋与那个小门主是一同进入雾阵的,且这个传承墓极大可能就是这两个人开启的为何现在只见傅寄秋,却不见小门主。
总不能大家都知道来这里吃瓜,就那个小门主一直在附近迷路吧
而且傅仙长对人的这个温柔宠溺的态度,世子只在一人身上看见过小门主。
世子心里越想越奇怪,摸着下巴暗暗打量起远在三十米开外的两人。
连星茗此时正看着擂台发呆,前世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冥思苦想如何能靠近宿南烛。但他现在脑袋空空,想不到合理的死法,那就只能发呆看剑修们打架了。
偶尔有剑光射下。
他半点儿也不躲。
傅寄秋走近时,就看见他面前的桌上也放着一把剑,立即俯身将剑拿起,递给宴席侍从。
他这么一个举动,立即改变了连星茗的命运轨迹,后者肩膀往下一松,疑惑抬头道“师兄,你为何要把剑拿走这宴席是为了剑修斗法而举办,即便不是剑修也该佩剑讨个好彩头。”
傅寄秋坐到他身边,默了好一会儿。
数年以前,连星茗就是拿着他的绛河自刎的,他看不得连星茗身边有剑。
不止绛河,任何剑都看不得。
过往诸事皆是血淋淋的伤口,无法轻易提及。傅寄秋偏眸,弯唇道“我来时的路上,看见宴席有处在卖翻花绳,你可想去看看。”
连星茗问“翻花绳是何物”
傅寄秋抬起掌心,掌心中凝聚出灵力,模拟出翻花绳的形态。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纸扎成的玩具,由数个细棍串起,抽出每一根细棍都能改变纸的形态,有时是小老虎,有时是小兔子,
有时是胖胖的五爪金龙,形态可掬可爱极了。
连星茗一看就笑了,道“你快把手收起来。这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吧旁边还有许多修士看着呢,若被他们看见了大名鼎鼎的摇光仙尊在玩翻花绳我好像丢不起这个人。”
后世之中,连星茗那张脸笑起来会有两个甜甜的梨涡。而现在,他虽然笑起来没有梨涡,却也眉眼弯弯,桃花眼漂亮得能够勾魂摄魄。
只要一从雾阵的特定场景中退出来,他的笑容似乎就消减阴霾,变得平和温和。
傅寄秋喜欢看他笑。
更准确的说,是喜欢看他笑得没有阴霾。
养了快一个月,那些灵魂深处的撕裂伤痕缝缝补补,似乎有痊愈的趋势。
傅寄秋问“想不想玩”
连星茗点头道“想。”
他补充“但我丢不起这个人。”
傅寄秋道“那我弄,你看着。”
他弯下唇也补充“我丢得起这个人。”
连星茗被他说动,迟疑几秒钟,高兴拍桌起身“走”
“”
一群人目瞪口呆看着他们的背影。
这就走啦
刺客呢说好的要以身挡刀呢
之前在青城观塔前被说动,就已经足够让众人惊疑不定了。这次可是摇光仙尊与宿南烛关系大转变的高光时刻怎么直接走啦
他们心底呆滞,茫然跟上去。
半刻钟后,宿南烛静立在人影萧条的角落处,看着空空的案桌,半晌都没有说话。
随从看出了他的心情极其糟糕,小心翼翼不敢出差错。过了几秒钟,听见旁边传来冷到滴冰的沙哑声音“这里之前坐着一个琴修、不,坐着一个胡姬。他人去哪里了”
侍从“”
这怎么可能记得住啊。
宿南烛收回视线,眉头紧皱。
他虽然不记得这一日是谁刺杀他,但他清晰记得连星茗是从这个地方冲出来为他挡刀的。是傅寄秋先一步将人带走了
还是这个时间门点连星茗尚未落座
他等不及了。
深藏于心底数千年的泼天爱恨,再忍耐哪怕一分一秒,都是烈火炙烤般的煎熬。宿南烛回头看向宴席,入眼所及就有近千人,各色剑光入眼,人头攒动,法袍熠熠生辉。
想要找到一个人很难。
“人太多了。”
随从听见宿南烛这样说着,语气里没什么起伏,又喃喃道了一声“真烦啊。”
随从惶恐躬身,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宿南烛好似也没有打算等他接话,低声吩咐了一句。随从应声下去安排,不一会儿场中就抬上来一鼎巨鼎,鼎内盛着香甜的酒水。
鼎盖一掀起,酒香顿时弥漫全场。一闻,便知晓这是青城观珍藏的陈酿好酒。
“青城观观主感念诸位同僚斗法辛苦,特赐酒
水一杯,驱邪避难温养灵脉”很快在场所有人都分到了一杯薄酒,就连进入雾阵的传承者们也不例外。
大家面色复杂瞪着酒杯。
“”
杯中光华流转,泛着云雾般的清气,乍一看好像是什么灵丹妙药。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宿南烛近些年才练出来的一味新的毒丹,入水即化,饮之暴毙。
“”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这谁敢喝。
他们面色更复杂抬头往前看。
花坛簇拥之间门,各色花朵在周围盛放。他们眼中时刻警醒准备去挡刀的摇光仙尊,此时正坐在花坛的边边上,肤白貌美垂着黑睫笑。
在他面前,傅寄秋单膝触地半跪在他的身前,低着头摆弄翻花绳,时不时还抬起眸,放柔声音问一句,“抽哪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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