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顺着箭头就跑,不过这箭头也只有他能看得见。
“快点快点,就在前面那间药铺里。”
丝丝不断的催着朱厚照,朱厚照恨不能施展开踏雪无痕的轻功,不过那样过于惊世骇俗,所以朱厚照只得加开脚步,好在有蓝星在身边替他开道,倒也快了不少。
这家药铺名叫杏林堂,门脸不大看病的人倒是不少,朱厚照一头闯进药铺,一位正在给人把脉的中年人站起身来问到:“这位公子是有急症吗?”
朱厚照也没搭理他,翻过柜台蹦到药柜面前拉开一个标着“龟版”的抽屉,只见里面是一堆龟壳。朱厚照在丝丝提示下,拿起一个龟壳,冲那个中年人说:“这个多少钱,我买了。”
中年人上下打量一番朱厚照,疑惑的说:“公子确定买这个?是为令尊准备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用。”
“呃,这个这个,公子莫慌,待我给你号脉。需知这药不能单独用,需要配伍才行。”
“哦,这是治什么的?”
“主治肾阴亏损,骨蒸潮热;肝肾不足,筋骨痿弱;虚损精极,肾精亏损;腰膝酸软,梦泄遗精之症。呵呵,不知公子属于哪种症状?”
咯咯咯咯,几位看病的妇人捂着嘴笑了起来。朱厚照现在还不到十岁,哪来的肾精亏损、梦泄遗精。朱厚照面红耳赤,蓝星都离开他好几步远了。
朱厚照举着龟壳说:“先生,你看这龟壳多美呀,这色泽这花纹,啧啧啧……”
众人看着朱厚照手中黑不溜秋龟壳发出一阵大笑。那个中年人笑着说:“在下李言闻,是这家药铺的老板兼郎中。公子若是不急,等在下看完这些病患,再为公子号脉可好?”
“先生请自便,我等等。嘿嘿,嘿嘿。蓝星你躲啥,你给我过来。”
这时一位长相富态的妇人对朱厚照说:“这位公子年纪还小,不过有病就要早治,不然等你到了入洞房的时候不举就不好了。咱们李郎中可是名医,还是太医院的吏目(官职,从九品。),咱们这一片儿有个病灾啥的都找李郎中呢。”
“是啊是啊……”
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朱厚照讪讪的笑着退到一边。这药铺是前店后家的格局,穿堂的门开着一眼就能看到后院。就在朱厚照拉着蓝星想找个地方坐的时候,只见一个小男孩从后院跑出来,后面是一个妇人举着条帚疙瘩边追边骂。
“你个败家玩意儿,平时捣蛋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把家里的鸡全都弄死了,看我不打死你的。”
那小孩没头没脑的跑,一头撞进朱厚照怀里,朱厚照连忙拦住那个妇人。
“这位夫人且慢,何事如此震怒。他还小呢,犯了错应该先讲清道理再责罚,不教而罚谓之虐,为人父母者岂可如此?”
那妇人把条帚疙瘩扔在一边,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朱厚照说:“公子有所不知,小妇人和我家相公来到京城谋生,我家相公在太医院供职,可是官小俸禄少。公子也知道京城米贵,各种花销着实不少,小妇人只得养些鸡鸭再做些针线填补家用。可是这个逆子不好好跟他爹学习医术,成天捣鼓草药。这也就罢了,更为过分的是他拿自己做的药丸去喂这些鸡鸭,害得这些鸡鸭成宿不睡的喧闹,连蛋都不下了。这也没啥,可是今天不知这逆子做了什么药丸给鸡吃,我这三十几只鸡呀,全都口吐白沫投奔西天如来佛祖了。三十只鸡呀,公子您说他该不该打?”
朱厚照看着怀里的小孩心说你也是够淘的,你不会一只一只的喂吗?要死也是死一只,不至于一死一大片呀。不过这种勇于探索的精神还是值得表扬的。
“夫人莫急,那些鸡我全买了,不为别的只为酬谢李郎中造福邻里。”
“这,这不妥。那些鸡是吃了药丸死的,谁知道还有没有毒性。小妇人宁可埋了烧了也不能卖给公子,多谢公子情谊,我不打他就是了。逆子,还不谢谢公子。”
小孩:“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厚照:“哈哈哈,过了过了。令堂也是被你气极了,并不是真的要打你。不过你也太调皮了,那些药丸作用不明、分量不清就敢给鸡吃,这还了得。而且,你不会一只一只的喂吗?这样就不会一死一大片了。三十只鸡也不是个小数目了,要知道你父母养你不易,今后不要这么调皮了。”
那小孩摸摸脑袋吐了吐舌头,朱厚照被逗乐了,他摸着小孩的脑袋说:“你母亲说的很对,这些鸡不能吃了,也不能乱扔。要是那些猫啊狗的吃了怕是也不好,你和我一起把那些鸡埋了吧。”
“好的。”
李言闻对着朱厚照拱手一礼:“多谢公子。”
“李郎中不必客气,这些都算在我的诊金里吧。”
朱厚照和那个小男孩把死鸡埋好之后,问这个小男孩:“你做的都是什么药哇?”
小男孩抹了把鼻涕说:“都是按照爹爹的方子进行配伍的,主要是益寿延年、强康身健体的药哇,为啥就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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