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还真能把自己弄出来,雷振明顿时精神一振。
他受的本都是皮外伤,休息了这么半天,体力渐渐恢复了一些。
但稍微一动,浑身都是钻心地疼。
他靠在墙上,忍不住问道:“新京到处都是伪满警察和倭兵,咱们去哪?”
这一句话,还真把顺子和宋颀给问住了。
这黑灯瞎火人生地不熟的,又带了个遍体鳞伤的“警察”,究竟能去什么地方?
要是住旅馆,只怕刚进门就会被人举报。
又没有熟人能够投奔,估计只能露宿了。
此时已经入冬,夜间冷风嗖嗖的,刮到脸上跟刀子一样。
雷振明浑身是伤,露宿一夜,估计身体根本就扛不住。
顺子无奈说道:“雷大哥,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雷振明挣扎着起身,顺子和宋颀一左一右搀扶着,摸索着向东,尽力远离首都警察厅所在地。
向东走了两里多地,是一片荒草丛生的空地。
空地的对面,是一处宽阔的宅院。
宅院大门宽大,栅栏铁门紧闭,门两边各有一根路灯柱,明亮的路灯将大门区域照耀得一片通明。
透过大门的铁栅栏,可以看见两边各有两名军警正在站岗。
宋颀忍不住低声惊叹:“他娘的,这地主老财混得可以啊,大半夜的还有人站岗。”
顺子放眼望过去,见大门内的旗杆上隐隐约约挂着五色旗。
这种伪满洲国旗很多地方都有悬挂,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尽管有两人搀扶,雷振明走到这里也早已气喘吁吁。
他看了对面一眼,说道:“这里原先是吉黑榷运局官署,小鬼子扶植伪满洲国后,成了宫内府。”
宋颀撇嘴道:“还宫内?他还真以为他是皇帝?”
雷振明微微点头,看了一眼东边,说道:“到了这里我就熟悉了,再向东翻过铁路,就是东安屯,那里有咱们的人。”
顺子弯腰背起雷振明,低声道:“走,我背你过去。”
过了铁道,就是新京郊外,已经没了路灯。
夜色中,一片黑魆魆杂乱无章的低矮房屋,呈现在三人面前。
按照雷振明的指示,三人三拐两拐,在一处土坯院墙前停下。
雷振明道:“放我下来,我来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笃!
顺子听得真切,这敲门声一长两短,一长三短,分明是一种暗号。
敲了一遍之后,没有人应,雷振明又敲了一遍,频率跟之前一模一样。
这次敲门声刚停下,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里边的人举起手里的马灯向上扬了扬,语气有些不悦,“怎么还有别人?”
雷振明低声道:“情况紧急,咱们进去再说。”
那人拉开院门,放顺子三人进去,警惕地向门外扫了一眼,迅速把院门关上。
来到堂屋,顺子只见一人坐在长条桌旁看书,桌上放着一盏玻璃罩已经发黑的油灯。
长条桌虽然放在炕上,那人依然穿着棉衣。这个时候天气虽冷,普通人家都还没有烧火炕。
见到三人进屋,那人赶紧站了起来,惊讶道:“老雷,你怎么这副样子?他们是...”
雷振明道:“老王,这两个是我朋友,我昨天被满洲警察抓来新京,亏得他们俩救我出来。”
老王诧异地看了顺子和宋颀一眼,随即问道:“你怎么穿上了伪满警察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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