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么样?!”他有些底气不足。
邹之佳的语气硬起来,道,“对不起,我不想跟这样的你谈恋爱。”
邹之佳的意思,她不想跟一个走不了路的人谈恋爱?!许临渊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因为他的残疾而看不起他的。
难道,她真的已经丝毫不再顾忌他的感受了吗?
他被她的这句话判了死刑,头垂得很低,而他的手却死死抓住轮圈。他不想哭,但是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到他的衣服上,然后又被衣料完全吸收,消失得毫无痕迹。
“这就是全部的原因吗?”他垂着头,哽咽着问。
“是的。”
“好,我知道了。”许临渊的声音发紧,就好像他的呼吸也出了问题一样。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独坐轮椅,坐了很久都没有说话。邹之佳提出要走,这次他没有再挽留她,只是坚持为她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到车到,他们都没有再对彼此多说一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着了凉,邹之佳走后,许临渊就发起了高热。他躺在床上在高温里面煎熬,半夜醒来口渴难忍,却没有力气把自己撑起来爬上轮椅去倒水。他一直这样迷迷糊糊,时睡时醒得一天一夜。等他清醒过来,他才意识到邹之佳早就离开了A市,回到了大洋彼岸了。等他把自己收拾好,重新去上班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收到了一份意外的礼物。
早上去到公司,许临渊就注意到自己的桌面上多了一个包裹。他打开包裹,一层一层拆到最里面,才发现里面是一个相框。整体相框是金属的银色,相框的底部用镂空的金属雕刻出“,Love”三个英文字。
“信望爱?”许临渊觉得怪异,谁会送他这样的礼物。
他再仔细看里面的照片,照片上面是一个被绿竹环绕的小亭子,红色的瓦,石头的台阶,四围有长厅凳,里面有一张圆桌,几张石头凳子。亭子显然是中国风格的,这应该是一张拍自中国某个公园的照片。
许临渊实在想不到谁会送给他这样一份礼物,而且现在既不是他的生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日子。他想不出,这个东西有什么意义。
然后他在盒子的底部发现了一张A4纸,上面是打印的一封信。
uan,
IamedisJane’itforever.it’sjustesatitwith.itisher.
h,.
Yours,
Jonathan
礼物是乔纳森寄来的,许临渊回忆起了那天晚上他去邹之佳的酒店的时候,看到乔纳森在离酒店不远的一个繁忙的路口踟蹰不前。他在他旁边停下车,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他还记得乔纳森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那种喜悦的表情。虽然他还没有认出他的声音,但是他的笑容还是能让帮助他的人感到快乐。
他打开了车锁,让他自己开门上车。然后他才知道,原来他一个人从酒店出来,在这个十字路口失去了方向。他迷路了,在一个十分繁忙的十字路,一直盼望有人能帮助他,但是他的中文不好,又有些害怕,所以一直在路口转了很久。
那个路口十分危险,是许临渊帮助了他,并且开车送他回酒店的。他十分感激。直到许临渊下车的时候,他听到他摆弄轮椅的声音,才意识到他就是邹之佳以前在中国的男朋友。
他们两个在咖啡厅坐下之后谈了很多。他告诉了他,其实邹之佳仍然是单身,跟他根本不是男女朋友,让他不要误会。他们还聊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乔纳森打电话叫邹之佳下来。许临渊还记得他在最后跟他说的话,他说他觉得上帝会祝福他们的,因为他看得出,他们彼此相爱,而且他们都是爱彼此比爱自己更多。
许临渊从回忆中拉回思绪,他回想起大病之前与邹之佳共度的那个夜晚,他努力地回忆,各种各样的细节在他的脑海当中碰撞。他才意识到,邹之佳表面对他残忍,但是,他看到她眼里的温柔、留恋、痛苦是骗不了人的。他抱着这个相框,努力盯着它,然后他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这是哪里。
这个亭子叫陶然亭,就在A市的中心公园里。在那里,邹之佳背过他,抱过他,也扶着他走过路,他们还在那里抱在一起摔倒过。他们在那里有过无数的欢笑,当然也有无尽的遗憾。因为,十年前,他们就是在那里分道扬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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