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偏殿的门立刻拉开一个小缝,露出兰芳泽那颗浑然天成的圆圆脑袋,还有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何事?”
这剑拔弩张的眼神,显然是冲着含烟来的。
江芙蓉见状,立刻挪了挪身子,挡在含烟跟前,扬起下巴,不甘示弱地回怼道:
“要说话就好好说,干嘛那么凶?”
“出去。”
兰芳泽言简意赅,十分拽酷的向坐微偏了一下头,冲着那眼神躲闪不敢看他的含烟厉声命令道。
还未等江芙蓉开口,含烟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怀里报的那一大兜子金银细软撒开,猫着腰,逃命似的,故意隔着兰芳泽大老远,飞快地从偏殿里窜了出去。
兰芳泽半眯起眼睛,略带杀气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含烟,直到偏殿的门“啪”的一声被合上,兰芳泽这才收回视线,立马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手肘撑在横在两人之间的矮几上,掌心贴着自己的那张俊脸,作托腮状,眼睛眨巴眨巴,直勾勾地盯着江芙蓉。
“世子妃……这是要走?所以特意来知会我一声?”
说着,兰芳泽的视线自然地扫视着那散落一地的金银首饰,又抬起另一只胳膊支在桌面上,却掩不住眼角那明目张胆的揶揄意味。
“是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只是将兰芳泽紧紧护在自己瘦小躯体下的江芙蓉,怒不可遏地看着那个居高临下的男人,单刀直入地直接进入主题。
“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兰溪舟垂眸看着那双倔强的眼睛,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倘若……朕要说不是呢?”
黄容复见气氛不太对,立刻出言打罢:“世子妃,在陛下面前,不得无礼。”
但江芙蓉却并不想就此作罢,于是长叹了一口气,将矛头直转黄容复,哭喊着道:
“今日种种,要我如何善罢甘休?!”
黄容复刚想辩解,做个和事佬,将眼前的危机搪塞过去,兰溪舟忽而俯下身,凑到江芙蓉耳朵跟前,一字一顿地说道:
“要你乖乖的在这南燕待好,顺便——管好你的夫君。”
说完,在江芙蓉错愕的眼神里,兰溪舟迅速起身,如同这火光中的一阵浓烟,倏的一下消失在这春寒料峭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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