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春在黄容复的身边站了一会儿，望着他愁眉不展的模样，低下头，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小的没什么文化，识不得几个大字，但是这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有些人注定是有缘无份，御史大人还是忘了好。”
寻春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生硬地劝说着黄容复，而黄容复远远地望着江芙蓉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小的一个人儿，跳动的心脏，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那顺着衣角滑落的血滴，揪成了一团，彻底无法展开。
“不要告诉殿下。”
黄容复说话的声音止不住地跟着颤抖起来，他抬起手，微凉的指尖似是想要拂去自己眉宇间的愁雾，只是那眉头困住的不甘与遗憾，却愈发地浓重起来。
寻春仰头冲着黄容复笑了笑，摸着后脑勺，宽慰他道：
“放心吧，御史大人，不管是今日还是之前的事，我都不会向殿下说一个字。虽然，我也只有这一件事瞒着殿下，但还请御史大人……自重。”
最后两个字，寻春似乎是经过相当长的深思熟虑，才下定决心向黄容复表达着自己的诉求。
黄容复闻声，低下头去，手里紧紧攥着的那枚铜制月牙的边缘，压得掌心生疼，却足够让黄容复记住这种疼痛的感觉。
“那是自然，也请寻春也同往常那般与黄某相处，免得殿下生疑。”
黄容复抬眼，迎上兰芳泽朝着他与寻春投来的打量，恭谦地略一垂眼，对着寻春低声道：
“快去吧。”
尔后随着车帷被女医掀开，缓步从马车上下来，寻春便又立刻飞奔到兰芳泽身边，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候着。
江芙蓉苦笑了一声，低头望着体温似乎越来越凉的兰芳泽，心中无穷无尽的绝望。
“疯子！南燕……都是疯子！”
江芙蓉双眼失神地慢慢起身，如同游魂一般，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住着的偏殿，默默地关上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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