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气就渐渐冷起来,季芳华看着眼前刚生好泛着红丝的炭盆,微微叹了口气。
陆阳趁着下元节宗顺帝带着皇子们去拜祭祖先的空挡,再次正大光明的拜访了季府。
季应庆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向季老夫人请安,母子两个不由得相望一眼。
“上次的事情,不知道季大人考虑的如何?我可是花尽了心思办成了这件事。”陆阳开门见山的说着,从九阳手里接过一封信函放在桌案上:“张阁老的推荐可就在这儿了。”
看着桌子上的信封,季应庆端着茶盏的手不由得抖动起来,他佯装着镇静的吃了口茶,压了压心中的风起云涌,这才缓缓说道:“却没想到皇长孙大人办事如此之快……只是这……”他往信封上瞧了一眼:“张阁老可是从未见过我,这样是不是有些……草率?”
陆阳靠在椅背上笑起来:“这自然不是白白给你的,张阁老为国操心大半辈子,自己只得了一个老来子,今年刚刚十三岁却是十分聪明伶俐。阁老一生坦荡,偏偏朝里知己好友却不多,他怕自己百年后幼子无人照看,这才给了我这条件,季大人只要上位后记得多少关照一些便是了。”
听起来倒是情理之中。
“不知道张公子如今可有功名在身?”
陆阳答道:“公子体弱,还不曾下场一试,张阁老打算叫他再等两年,也好给季大人一些时间。”
公子尚小,阁老体衰,又肯推荐自己入阁,又算好时间给自己活动,这一招一式全是对自己有利的。季应庆几乎按耐不住自己狂跳的心,他颤抖着嘴角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阳瞧着他的样子笑了笑,却说起了季芳华:“……多日不曾相见,很是思念,不知道今日大小姐可能与我有缘再见一面?”
火热跳动的心突然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寒天地里的雪水,季应庆冷静下来:“这……只怕不太妥当吧……”他的余光又不经意的瞥见了桌子上的那封信,被冰冻的心就又蠢蠢欲动起来:“芳华她……前几日和妹妹闹了口角,如今姐妹俩都住在老夫人院子里拘束着……”本意原是不想让两人见面。
谁知陆阳却笑道:“我多次前来却还不曾拜见季老夫人,于理是我的过错。”
不等季应庆张口婉拒,陆阳就用手指捻了那信亲自放在了季应庆面前:“接下来的事情,我可就正式的拜托给季大人了。”
双手不由自主的接过信封来,回过神时季应庆发现自己已经带着陆阳出了书房,直直的前往内院去了。
季老夫人得了消息的时候,季应庆已经带着陆阳进了二门,柯氏不知是谁报了信,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她神色紧张的问季老夫人:“娘,您看要不要先把芳华放出来……毕竟皇长孙她……”
季老夫人心里一禀,原本有些慌乱的心反而沉静下来,她冷静的转身到了屏风后面:“我季家的小姐出了错,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说教。”可又看见柯氏苦皱着的脸,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无奈:“……芳华始终是未出阁的小姐,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见了外男,这话传出去她的脸要往哪放?”
柯氏心里嗤之以鼻,面上却唯唯诺诺的应了是。
两人就分主次坐在了红木雕花落地屏风后面,略等了等,就听邓妈妈进来禀报道:“皇长孙大人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透过屏风的雕花缝隙,柯氏隐隐约约的瞧见一个穿着宝蓝织花缎子长衫,手握一把纸扇子的年轻后生,他和季应庆互让了一下这才举步进了房间里,身量瞧起来倒比季应庆还要高出一截来。
季老夫人郑重的整理了衣衫这才转出屏风来,季应庆连忙引荐道:“母亲,这位是皇长孙殿下。”季老夫人欲要行礼,却被陆阳一把拦住。
他笑道:“哪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说法。”说着自己反倒朝着季老夫人弯腰行了礼:“是晚辈叨扰老夫人了。”
“您这是说哪里话,这朝廷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个不是殿下要操心的,我儿虽然侥幸得了圣上的青眼,求了个一官半职,可是到底不是正正经经的读书人,您肯来府上与他商议要事便是季府莫大的荣幸了。”季老夫人笑呵呵的说着漂亮话,可话里话外的却把这事往公务上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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