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裴鸢的死可能是一个契机,自那之后,衍天宗破,雍家败落,这桩桩事,看似是三皇子主导,但是最直接关联的,其实是元羲。一定有什么,触动了他的点,让他如此疯狂。”
可衍天宗和雍家之间,还是缺一个关键的关联点。
姽婳觉得,原主和妹妹身上,定是藏着什么秘密的。不然雍家不会独独送了她们两人出来,三皇子也不会十年都不对她们下手。
这样东西,一定对三皇子极为重要。
待三人商讨完后,天已然大亮。
“你先回房歇息一下吧。这里我会派人来照顾,竹音姑娘一时半刻也醒不了。”裴行之柔声对姽婳说道,“陛下这几日就会到杭州了,你还要养精蓄锐,届时,那才是真正的战场了。”
姽婳也没逞强,点了点头,看了眼竹音后,便先回房小憩片刻。
待姽婳离开后,元无忌方才开口了。
“你为何不告诉她吐血的真相?”
什么换血术的后遗之症?简直胡说八道!若是他的换血术成功了,何苦如今这般模样,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裴行之却苦笑道,“无忌,告诉她又如何?我于她,是有着共同目标的伙伴,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能。我若告诉她我命不久矣,她恐怕最先担心的,是我还能不能陪她报完仇?”
元无忌闻言,咬牙道,“她就这般心狠?”
裴行之却摇了摇头,“无忌,我们没有任何人能怪她心狠。我虽然宗门覆灭,却仍有旧部支持,而后做国师这些年里,也算是衣食无忧。你更是侯门贵胄,不曾尝过半点疾苦。可她八岁那年沦落伎馆,一个人带着妹妹挣扎过活,所有苦痛都皆尝过。雍家六百余口的惨死,皆压在了她的头上。她信过旁人,结果是毁容的下场,你觉得,她还如何会再软下心肠,接纳旁人?”
元无忌呐呐无声,他本也不讨厌姽婳,只是想让她对自家兄长多几分怜惜而已。
裴行之叹了口气,他也不敢说自己对姽婳就是多么情根深种,只是,他这残缺而诡谲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像她一般的女子。
柔弱却也果决,心软却又锐利。
总是让人,想忍不住的靠近。
“我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能活一天便赚一天,能成为她最信任的伙伴,何尝不是一种圆满。”
裴行之觉得,这也算报应,之前,他将姽婳做棋子,如今,他却成了姽婳手中的棋,任其拿捏。
经过三天的等待。
竹音终于醒了过来,而皇上的圣驾也已抵达杭州。
姽婳知道,最关键的一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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