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旬时,秦玉舞接到了何镌霖传话,是舅父和表妹远游回京了。
秦玉舞仲怔了片刻,让珍儿去回话她第二日上府去拜见,然后在院中静坐了许久,待秦明春回府去了竹青苑请安,才赶着时间过去竹青苑,当着秦明春的面向贾氏禀明要去何府探望母舅之事。
对于何府,贾氏是不喜的,且不说是家贫官微,而是因为她本身对秦玉舞的生母就不甚喜欢。加上最近府中发生秦明清的闹心事,所以当秦玉舞提出来后,贾氏脸色便沉了下来。
“你是何时与外家有了联系的?”贾氏问。
秦玉舞垂首回道“我在母亲的嫁妆中找到了一副外祖父给母亲和母舅画的小像,知道母亲是极思念他们的,所以便让刘妈妈去找了他们,但因舅父离京,所以还不曾见过。”
提及何莲君,秦明春的脸色黯淡了下来。他看向面前的女儿,知道白纱下那张脸有多么肖似逝去的发妻,坚硬的心便软了下来。他点头道“你外祖父和你舅父是极疼你母亲的。后来你母亲和外祖父相继辞世,你舅父又常年离京,我也是多年不曾见过他们了,便趁此机会带你去拜见他们吧。”
贾氏原本不打算答应秦玉舞的请求,除了不喜何府,更是因为秦玉舞现在脸上红斑尽退,模样是惊人的美,为免她的闺名清誉受损,则是尽量减少她出府的机会。但现在秦明春都发了话,她自然没什么可反对的了。和生父一同出去,旁人也无闲话可说。
当下便叫了赵妈妈去准备礼物,为他们明日去何府做准备。
第二日一早,秦玉舞起床,珠儿捧了热水进来洗漱完,珍儿便挑了一套葱白的冬衣给秦玉舞穿上。
因为天气寒凉,珍儿便将秦玉舞大半长发散着,只挑了两鬓的发编成辫子绾起来,簪上珠花。
秦玉舞打量了一眼镜子中素净的自己,想了想,拿过面纱挂在脸上。
梳妆完毕,用过早膳,秦明春便遣了人来知会可以出发了。
秦玉舞披上白狐狸毛风领的大氅,领着刘妈妈和珍儿出门,留下珠儿看院子。和秦明春一起,安全没问题,她便也没有带斩金断玉。
秦明春一共准备了三辆马车,两辆乘坐,一辆装礼。
秦明春站在马车边,见她出来,便冲她招手示意与他共乘一辆马车。
秦玉舞顿了一下,走了过去。
珍儿和刘妈妈则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坐进马车,秦玉舞便垂下眼睑安静的坐着。上一世时,她从不曾与秦明春如此独处过。这一世,虽然两人关系有所缓和,但真正独处时,依然能感受到那股因为长年疏离而存在的距离感。秦玉舞其实并不觉得不自在,她只是觉得和自己这位生父不知该如何相处,便选择最省事的安静。
秦明春坐在座位上,目光落在一旁安静的恍若不存在的秦玉舞身上,即使手中统领着千军万马,此时也感受到了一丝无力,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女儿自在的相处。
马车摇摇晃晃前进,车厢内安静的有些诡异。终究秦明春首先打破了沉默,问道“最近功夫习的如何?”
秦玉舞转眸看向秦明春,开口回答“都是在练习基本功夫。青师傅说还不到学招的时候。”
“她收你为徒了?”秦明春微诧。
“是师傅,非师父。青师傅没有收我为徒呢。”秦玉舞解释道。
秦明春闻言顿了一下,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苦笑。“她那个性子啊——”
秦玉舞自然知道梁青是一个冷淡的性子,上一世直到她死,也不曾得其收入麾下,但青师傅对她是实实在在用心教授了的。
“她的身手是不错的,只要你肯学,她也必定会倾囊相授,不会藏私。”秦明春道。
秦玉舞心思一动,问道“比之谢情呢?”她对谢情武艺高强的名声早有耳闻,但未曾亲手交锋过,且梁青和谢情也未曾有机会比试,若是从秦明春口中探知一二也让心里有谱。
秦明春没料到秦玉舞有此一问,看了她一眼,见她两眼微亮,甚是好奇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道这丫头对武学如此感兴趣,也不知随谁。随即一想,这随的不正是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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