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走了。
我妈也走了。
平常拥挤不堪的小家,顿时显得空荡无比。
我就那么坐在空荡荡的家里,看着家里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能闪现她们的身影。
那种空落落的感觉,真的是太不好了。
每一面墙壁,每一处角落,不管是厨房,还是客厅,都留有她们的气息。
我的心里酸楚极了,痛得我只拿自己的手指甲抠自己的胳膊,指甲深深的嵌在肉里,那种痛感似乎能减轻,心里一丝凄楚,或者暂时能够让自己的精神力转移一些。
胳膊上被我挖的一道道血痕,到后来累了,干脆躺在床上,一觉也不知道睡到何时,起来黑洞洞的,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
开灯一看才晚上一两点,过了几天颠倒黑白的生活,似乎也无所谓。
刚开始还怕把床单弄脏,害怕林芳进来说我,突然想到林芳都离我而去了,床单脏不脏也无所谓了。
我就这么合衣躺在床上,连鞋子都懒得脱。
有时要么醒着,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有时要么在大街上不停的逛,从白天逛到黑夜,后来我发现我逛不下去了,每当看到出双入对的情侣,我心里也难受极了。
那一刻我也想冲上去对他们讲,我也曾经有恋人,是呀,我也曾幸福过,也曾有过美满的家庭。
怎么到后来就烟消云散了呢?
有那好事的邻居和亲戚朋友,奇怪林芳去了哪里,不断的劝我,赶紧报警,要么报失踪。
我能说什么呢?
我只有尴尬的笑笑。
结果就有那好事者替我报了警,警察还煞有介事的在我家查来查去,以为我把林芳藏起来了。
让我提供她的照片,我到现在才突然发现,我的手头上的确有一张她的照片,可那张照片怕是给了警察也不会相信。
那是一张六七十年代的照片,林芳穿着一身绿军装,在西湖的公园畔,整个人显得精神极了。
最后逼的没办法,我也只好将那张照片给了警察。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片警看我的眼神,“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
结果后来经过我的一些邻居辨认,那张照片的确是林芳,这一下警察也跟着我凌乱了。
此事到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因为我压根就不追查。
我当然明白林芳去了哪里,有时候实在寂寞的无聊,就会给林芳写信,按照先前的约定,将信件压在那块大青石下。
现在我看见那块大青石,说实话,真的就好像我家亲人一样,那么亲切,恨不得趴上去亲两口。
可让我失望的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我一连写了100多封信,一封不少,一封不多,都压在大青石下,从来也没有动过。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万般苦闷之下,我也跟人学喝酒,对,你没看错,我20多岁了才跟人学喝酒。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妈也不许我喝酒,她也闻不了酒味儿,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我也不愿意跟人喝,就自己一个人喝。
每当回到空荡荡的家里,面对门上一把黑黑的大铁锁,心中的凄凉别提多难受了。
我就这么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在这期间我师傅经常给我打电话,问我到底练功了没有,打坐了没有,学画符了没有?
我一听就烦,看见他的号就挂,估计把老头儿气的不轻。
有时候张校长他们也会给我打过电话来安慰我,有时候是邻居,怕我喝多了,忘了吃饭,经常敲敲门,给我端进一碗饺子来。
我也经常想这样鼓励自己,你瞧大家都还记得我的好,咱能不能振作点?
说实话,我现在不缺钱,曾经接过的几桩大买卖,挣的那些钱,不敢说,我这一辈子都衣食无忧吧,至少让我花个十年八年都不愁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电话惊醒了我:
“喂,你是小王吧,你还记不记得我了?”
“你,你该不会是秦局长吧?”
我的内心犯迷糊了,这货还要和我联系,不过他拜托我的事情,我也算是圆满完成了,可是张厂长死了,没有了中间见证人,他完全可以不认账的。
他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呢?
难道要对付从前的承诺?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太清楚这种人了,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过河拆桥是常态,你还不能跟他争执,他不找你麻烦,已经很o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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