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一旁的舂君竟是推翻了自己的那套说理,居然快他一步上去,一把抱住了那根触手!
张全瑞失声,“舂君你是不是疯球了???”
那根触手似乎也没想到药房里有人,只见它怔愣了一瞬,随后“嗖”地从舂君的怀里抽了出去。
不过它并没有像张全瑞担忧的那样,把舂君碎尸万段,而是缩回了地道里,在短短几秒钟后,就听得地道的另一头传来了爆破的声音,这响动震得其上的整间药房都在随之剧烈地摇晃。
而舂君则是索性站在地道的上头,长身玉立,张全瑞在恍神的时候,仿佛再次置身淘汰赛段,回到了那个千钧一发的时间点。
男子听到了他的求救,回过头看向他的时候,好似神明降临血海,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那一刻,神明曾对他无限心软。
“哦,我们在急诊室里见过,小伙子。”
当张全瑞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地道口上趴着一位耄耋老者,说他双眼昏花也不为过,面色就像是遗留在麦田里自生腐烂的麦穗,笑一笑就好似迎风抖动般,扯起了小半张脸的肌肉,似乎是面部瘫痪的症状。
老人的双手,或者说已经变成了近乎麻杆的枝条,撑着地道的边缘,奋力地使自己挂在地道上。
触手从他的身下接连不断的钻了出来,一下子就占据了大半间药房,多余的触手蜷缩在一起,却出乎意料十分乖巧地堆叠在舂君的脚边,好似不忍亵渎这尊神明脚下的地方。
“是的,我们见过,我猜到是你了。”舂君冲老人点点头。
张全瑞呼吸一窒,“你怎么会...你也是【家伙】的一员吗?”
老人看向他,双目瞪得滚圆,但也妨碍不了眼眶的凹陷,让他看上去格外疲乏,“可以这么说吧,像我们这些在疗养院里熬得久了的患者,最后不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么?”
“只是因为那些护士不愿意沾上我们的血,这才懒得杀了我们。”
“但这样又有什么区别呢?”一旁的舂君插着兜,抬脚在其中一根触手上碾了碾,继续说道,“对于你们来说,你们不过是从诊室里被筛选出来,放逐到负一层,而负一层就是你们最后的刑场,你们将会不断地受到【亢奋电流】的刺激,直到彻底死了为止。”
第二日天色大亮,只是尖塔内外能够被阳光笼罩的地方并不多。
除了二层的护士站之外,就只有小花园和外头的停车场了。
那些被埋葬着尸身和骸骨的地方,也许有的时候也见不着片刻的暖阳。
保安队长一大早就来开药房的门,毕竟他也闻得到厕所里那股腥臭的气味,巴不得这三个被关禁闭的人早些去打扫干净那些污秽。
最先走出来的是睡饱了的顾衍,而在其后则是舂君和一路搀扶着他的张全瑞。
保安队长也没觉得有丝毫不对劲,只是其中那个叫舂君的面色不太好而已。
顾衍看着舂君那张惨白得没有血色的小脸,以及因为缺水而干裂的薄唇,忍不住嘲弄道,“这就是内测的新人黑马,一次禁闭就坚持不住了?”
随后还不忘拉踩一句,“诶姓张的,你可得扶稳点,小心把这只瓷娃娃摔了!”
张全瑞愤恨地攥紧了舂君的衬衫,然而后者却还在同他打趣,“张圣,你掐着我肉了。”
他们一行人来到住院部门口的时候,护士们已经站在诊室入口,挨个地检查着出入患者的名牌。
顾衍一心想要去找自家老大,连蹦带跳着冲到了护士面前。
但是下一秒他就脸色大变,就像是一只被扼住了咽喉的布偶娃娃,一身骨头都软了,差点跪了下去。
而站在他后头的舂君则是仰起脑袋,同他对视着,随后举起右手。
只见他的两指之间,夹着的正是顾衍的名牌。
顾衍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秋蝶的个人技能【无声的偷盗者】!
昨日在食堂里的近身肉搏,看似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实则早就有人赚了个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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