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如歌,谁曾记得,那年的回忆,永远流淌在我的心河…”
凌晨两点,x市安定小区三单元B栋407号房,里面昏暗如牢笼,一个男人埋头呼呼大睡,当悦耳的铃声响起,张扬不耐烦的循着音乐声在床上一阵悉悉索索的摸索,几秒过后,他终于摸到了那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板砖洛基亚。
按下接听键,张扬揉了揉布满血丝的惺忪大眼,慵懒道:“啊~喂。”
“张哥,出事了,李广那狗娘养的叫了几卡车的人来砸咱们场子,就在QQ酒吧,你快过来!哎呦…嘟嘟!”
电话那端说着说着却猛地传来一阵手机落地的撞击声,如刀子划过玻璃一般刺耳,震得张扬耳膜生疼。
“靠!李矮子,你TM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你姥姥的活腻歪了吧,敢到老子的地盘上生事,老子今天不把你的第三条腿踢断,老子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黑暗中,张扬恶狠狠的骂了一声,他一只手揉了揉有些生疼的耳膜,另外一只手放下手机在墙上摸索着开关。
“咔!”
刺目的炽光灼得张扬眼睛生疼,他眯缝着眼,抓起床边的一瓶矿泉水往脸上一冲,哗啦啦的水花冰凉而温润,将他的头发打湿,滋润了他发干发涩的双眼,立刻将他连日来的疲惫给一扫而光。
“呼,真他娘的舒服!”
张扬惬意的甩了甩头上的水珠,他抓过一件臭烘烘的脏衣服往头上脸上一抹,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白皙脸庞。
说实话,张扬并不帅,他相貌平平,一张大众脸毫无亮点,唯一能让人给他印象加分的,恐怕唯有他那让大叔控尖叫的一嘴拉碴冒尖的络腮胡,以及一对漆黑深邃如星河的眸子。
再来看看他的“狗窝”。
之所以称他的房间为狗窝也是情有可原。
他的房间很普通,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台电视,一张桌子。
房间里很乱,很脏,床上被子衣服胡乱码放,床单上还布满了这里一块灰褐色、那里一块黑红色的斑斑点点,在他的脚下,各种零食、快餐盒、饮料瓶啤酒瓶堆了一层又一层,不时有着蟑螂老鼠爬进爬出,让人触目惊心,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酸臭腐朽味,让人闻之欲呕。
幸好吉尼斯世界纪录并未设置世界最脏乱大奖,不然以张扬的本事,怕是直接可以秒杀所有对手,扛回来一块大金牌。
“娘的,老子的鞋呢?”
他随意的光着一对大脚丫子在垃圾堆里东翻西找,骂娘似乎是他的口头禅,不管有意无意,他都会不自觉的说出声。
当某一刻,他从一堆垃圾堆里找出一个黑乎乎的物件套在脚上,这才不紧不慢的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开门走了出去,并随手按了电梯。
“扑街仔,雷484要色啦?朗点老!(衰仔,你是不是要死了?两点了!)”
许是张扬关门的动静稍微大了点,在夜深人静中清晰可闻。隔壁居住的广东大叔立刻就被吵醒,隔着门就骂了一句。
“娘的,是啊,老子就是要死了,怎么滴,广东佬你有意见?老子去你奶奶个鸡大腿,有种过来打我啊!”
张扬猛地踹了一脚隔壁的门,立刻发出一声哐当的巨响,里面的人似乎是怕了,也知道张扬不是什么善茬,半天也没见再吱声。
“叮!”
电梯缓缓升至四楼,张扬踏进电梯,从口袋中摸出一包干扁的中华,从里面拿出一根弯皱的香烟,熟练的叼在嘴巴上,点起了火。
青色的烟雾从他的嘴巴鼻孔里窜进窜出,缭绕盘旋在狭小的电梯里久久不散,令他的脸看起来朦胧不真切,张扬目光呆呆的看着一丝丝烟雾如精灵般环绕在他的身前,眸子中写满了沧桑。
“叮!”
电梯下至最底层,他迈步刚要走出去,想了想他从口袋中摸出手机给一个发了无数条短信的手机号发了条短信:老子想喝酒了,去不?
电梯门缓缓地就要关闭,张扬伸出一只手使劲一按,电梯门哐当一声,又缩了回去。
“嗡嗡!”
手机一阵震动,屏幕自己亮起,提示来了一条短信,张扬目不转睛的看,上面只有一个简洁的字:去!
得到了满意而确切的答复,张扬将手机塞进大腿口袋,这才迈步走出电梯,走向车库开出他那烂得不能再烂的桑塔纳。
小区的安保还未休息,看到张扬开车过来,他习以为然的按了一下放行键,随后不管不顾的带着老花眼镜又去看他的故事会,想必,张扬时常半夜三更出入,他已对此习惯了。
掉了不少漆的桑塔纳在幽静的公路上行驶,马力十足,丝毫不管什么红绿灯、交通法规,或许在张扬的字典里“规矩”两个字永远都不存在。
好在现在正是凌晨,车辆不多,张扬哪怕开得再快,也没交警追上来。
QQ酒吧在东成大道,离张扬居住的安定小区并不远,仅仅只用了五分钟,张扬就来到了目的地。
酒吧前不出所料的,停满了一辆辆车,其中三俩乳白色的东风显眼至极,庞大的躯壳给人一种压迫感。
还未彻底走进QQ酒吧,吵吵闹闹的叫骂声、哭喊声便络绎不绝的传入张扬的耳中,他不悦的蹙眉,习惯性的从口袋中拿出最后一支烟叼起,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推开已经残破的玻璃制大门,走了进去。
“艹尼玛,狗日的憋孙,”
“去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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