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的报复心很强。你们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实验室的。我们都是无处可去才来的,只有米勒,他不一样,他是主动进来的。他朋友绿了他,米勒就伪造实验记录,诬陷朋友违背伦理,非法进行人体实验,把人家害得身败名裂。你知道实验室网罗人才的途径,他朋友被看中招揽。米勒本不该知道实验室的存在,但他朋友出了个馊招,雇杀手报复米勒。米勒假死逃脱,调查出了真相,主动联系集团,得到了哈特赏识。那时候,他朋友已经工作了一年半,突然空降来了一个新领导米勒。你们真该看看那倒霉蛋的脸色。米勒空降不到三个月,他朋友就崩溃了,什么也没准备好,就企图逃跑。”
“是他吗?”程筝说了一个名字。前几年有人叛逃,死得很惨。集团大肆宣扬,警告众人违反协议的下场。也是那时,她知道了米勒。
“就是他。”副手补充道,“许多细节你并不知道。实验室不是什么落魄人都要的。因为那项非法人体实验,米勒的朋友才被集团注意。但实验是米勒做的,他朋友只是背了黑锅,什么也不知道。在外面,他拼命证明自己没做过这项研究,在这里,他却不得不拼命证明那是他的实验。等他以为自己终于搪塞过去,也报了仇的时候,仇人却追来了……”
“米勒揭发了他吗?”
“他没有,这是最可怕的一点。米勒也没有透露买凶的事。但他不断施加压力,让人没有退路,终日疑神疑鬼。那个人崩溃后,在大庭广众下哭着道歉,说了一切,我正好在场,听完后都躲着米勒走。如果对手是米勒的话,我劝你们一定要看着他死。”
这件事没有流传开,说明其余的知情人做了和副手一样的判断,也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程筝头顶传来克里斯的声音。“你放心。他死透了。”
程筝对副手点点头。“死透了。”
要不是米勒识货,戴上了手环,而不是把它扔掉,要解决这个敌人还真棘手。
电梯里,其余人等候已久。
“怎么多了一个人?”
“克里斯,你的手?”
程筝从克里斯怀里下来,简单解释了下情况。她们人不多,带上副手没问题。
电梯节节攀升,带她们通往外面的世界。
无边无际的沙漠映入眼帘。程筝等人早有准备,在电梯里就换好了衣服。程筝还顺便做了个小手术,剔除了芯片。至于克里斯的,早在他变异的时候就被崩坏排出了。
只有副手没有装备,吃了一嘴沙,“居然是沙漠,食堂里根本不缺蔬菜,一点看不出来。哈特真是下了血本。”
直升机由人工智能操纵起飞。队内一个人看着缩小的沙丘,语气如梦似幻,“我们成功了。”
程筝正在给克里斯的伤口消毒。他没穿衣服,穿过沙漠后满身风沙,又没办法自己清理。
他的螯肢张得很开,方便程筝擦拭锯齿状的缝隙。
“放松一点。”程筝拍拍他,“我们出来了。”
“嗯。”克里斯应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抱着程筝出来的时候,突然想到,如果米勒没有拿走手环,如果她们没能及时赶上,如果程筝就那样死去——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只听过实验室的人叫她che
g,名牌上也只写着她的英文名,而不是姓名。
他们见过很多次面,一起做过很多事,被误认为恋人,但很少说话,很少对视,没有牵过手,甚至没有交换过名字。有时他确信程筝也怀有情愫,有时他怀疑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有次他晒太阳,程筝问他,实验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说什么都不想。
克里斯撒谎了。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想。只是想的内容不能告诉她。
刚开始,克里斯只是想眼前的一切。纹路粗糙的石头,裹挟黄沙的劲风,还有逼真得过分的阳光。这一切过于寻常了,他不好意思说。
后来想的还是眼前的一切。不过是程筝的触摸,程筝的指尖,程筝的体温,还有程筝的名字。这一切过于不寻常,更不能说出来。
克里斯像个坏学生,不知道答案,便破罐破摔,交了白卷。“什么都不想。”他这么告诉她。
他不是像,他就是个坏学生,直到片刻前才知道,自己的分低得可怕。
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答案,但总算鼓起了勇气,“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姓名?”
程筝的手肘被黑客捣了下,“看烟花。”
直升机里的众人默契地往地上看。克里斯的尾巴扫到程筝身旁,把她圈了进去,隔开了黑客。
自毁程序倒计时完毕,实验室所在的地方接连爆炸,火光四起,连绵沙丘成片塌陷。直升机里什么也听不到,只有同伴的欢呼。副手为了融入众人,也跟着握了拳。
“哦哦哦!”
“完美行动!”
其实完全可以等安静后再说,但程筝不知为什么,选择了靠在克里斯耳边。“路程的程,古筝的筝。”
深肤的人,脸红起来,也相当明显。
只要凑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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