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季小姐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呢?”谁知陌老夫人竟突然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句来。
“我家里......我父母前不久已经仙逝。”提及家人,季湘漪澄亮的眸子随即黯然下来,忧伤的水雾迷蒙了眼。
“那么说,季小姐就是没有家室的孤女了?这就对了......”
“啊?”陌老夫人的话语间透着刻薄的犀利,季湘漪却听得一头雾水,诧异的打断了她。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请你还是离我们家子昊远远的吧,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你还是柳家未过门的媳妇不是吗?”陌老夫人一翻含沙射影的刻薄后,总算是绕到了主题,也摆明了她此行的目的,那就是要棒打鸳鸯。
“......”听罢,季湘漪震撼的望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什么力辩的话语在此刻看来,似乎都将是多余,季湘漪能看出,陌老夫人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了。
“身为人家未过门的媳妇,本该谨守本分,遵从四德,而你却跑来勾搭别的男人已经是不对,好在人家柳家并不与你计较,在你家惨遭变故之后仍不嫌弃坚持初衷要娶你过门,身为女人是你的福气,你应该知足了。”见季湘漪软弱的毫无还击之力,陌老夫人的尖酸刻薄更加的变本加厉,言辞恶毒之极,“至于子昊,他很快就会迎娶足够与他匹配的新娘为妻,所以,若不想自己陷入两难的不堪境地,就识相的离开吧,嫁到柳家也好,或是干脆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冷漠的说完这番话,陌老夫人便冷傲的转身开门而去,留下心被捅的千疮百孔的季湘漪久久泣不出声。
季湘漪瞪大着早已泪水泛滥的眼眸,死死的咬着唇,久久哭不出声来。陌老夫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那刻意抹上辣椒的针尖狠狠的扎在心上,疼的她浑身颤栗。
陌老夫人一离开,香儿便闪身进了屋,看着哀伤绝望的季湘漪很是不知所措。小姐她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陌老夫人,究竟和小姐都说了些什么?
“小姐......”香儿担忧的上前,想要安慰她,却不知从何安慰起。“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夫人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要不,香儿现在就去找大当家的回来!”没有办法,香儿说罢,转身就要冲出门去,却被季湘漪及时拉住了手阻止了下来。
“别,别去找他,我,我没事。”季湘漪抽泣着摇头,眼泪甩了满腮。找到他又能如何?那可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啊!
“可是小姐......”
“我真的没事,香儿,你回房去吧,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香儿仍旧不放心的还想要说什么,季湘漪却打断了她,噙着眼泪努力不让它留下,牵强的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就像那一朵凋零的蔷薇。
“那......好吧。”虽然还是很不放心,可她家小姐的脾性香儿是知道的,只好依她走了出去。
香儿一走,季湘漪就扑到床上放声痛哭了起来,无助,绝望,排山倒海的向她无情的袭来,让她觉得好冷,好怕。接下来,她究竟该怎么办?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可是她好不甘心,他们才刚刚开始,昨天才许下终生的誓言不是吗?真的,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谁能告诉她,她究竟该怎么做怎么选择?又该要何去何从?陌老夫人她为何会那般憎恨自己?恨不得自己从此消失呢?真的,无法走进他的世界吗?
一个人哭了好久好久,哭的累了,季湘漪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眸空洞而绝望。她放弃了挣扎,放弃了不甘,也,放弃了那段刚刚萌芽就被扼杀的感情......
午餐,她强打起精神与香儿‘愉悦’的进餐。晚餐,她还是如此,平静的就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香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不敢轻易戳破她伪装的面具,无奈,只好用完晚餐替季湘漪梳洗完毕便早早回了房。
夜幕深沉,季湘漪和衣躺在床上,双眸无神的望着帐顶,脑子里一遍遍回荡的,是陌老夫人尖酸刻薄的言语。忽地,她翻身下床,没有过多的收拾,只是简单整理了几件随身的衣物便决然投身于无尽的黑暗。她决定离开,一个人悄然的离开,虽很舍不得香儿,可也不想因此而自私的拆散一对有情的鸳鸯。
借着夜色微弱的月光,季湘漪艰难的徒步走出了暮云寨。竟管前路茫茫,她却坚毅的始终不曾回头,然而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却并未因此真的被抛诸脑后,而是像那女巫的咒语般一遍一遍在脑海里闪现,肆虐啃噬着她已然千疮百孔的心......
走着走着,她还是忍不住回头,恋恋不舍的望着那曾经带给她太多美好回忆的匪窝,倔强噙含在眼眶的泪,还是滑下了脸庞,泄露了她心底深处的脆弱。
“子昊......香儿......永别了......”紧咬着下唇,浓浓的血腥流窜在齿缝间,和着不停流下的眼泪,咸咸的,涩涩的......
深深的呼吸,季湘漪转回身,徒步而行的背影毅然决然。在她心里很清楚,现在的陌子昊不只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那么简单,而是有权有势的大帅,他就像天上美丽浩瀚的星辰,仅能仰望,却触摸不及。他们之间隔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他们是无法有未来的,继续纠缠,到头来只会是徒增折磨罢了。
现在他们的感情不过是刚刚开始,男人的情感很脆弱也不堪一击,说放下就放下了,与其留下互相折磨,倒不如自行离开。
对不起子昊,原谅我,胆怯的做了我们爱情的逃兵,若一定要有一个人痛苦,那么就让我一个人背负承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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