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说魏舒断手断脚了的,反正伤就是轻不到哪去。
只有宋青梧自己知道,她冤枉,她只是甩了魏舒一鞭子而已,且下手并不重。
魏琅一面想过去替小姑讨个公道,一面又怕宋青梧骂他,他从小被娇养着,京中的公子小姐哪个不让他的?哪受过这种骂啊。
有相熟的公子过去轻声劝他,他却越听那声越烦,直到恶狠狠抬头叫那公子滚远点,心绪才好了些。
最后咬牙瞧了宋青梧一眼,转身跑了。
宋青梧自然是看也没看他的,一心给孟言初挑些漂亮首饰,“这只玉镯子怎么样?都说玉能温养身子,给你手上套一只脚踝上套一只?”
这说的是什么蠢话呀。
孟言初轻笑着抿了抿唇,戳妻主,“脚上的要怎么套进去?妻主越发笨了。”
然后被人揽着腰哄,“那给你绑一根红绳子好不好?绳子上串点漂亮的玉珠子。”
“嗯,好,侍身都听妻主的!”
现在倒是听话。
宋青梧见他这样,自个儿也舒心不少,免不了要伸手摸摸他脑袋,说他越发乖巧了。
只是这样就已经算乖巧了啊。
孟言初眼底的星星愈发闪亮。
两人今日算是满载而归,宋青梧给夫郎挑了好几根漂亮的簪子镯子,连带着发饰也有,孟言初也给宋青梧挑了些,金的玉的银的都有,手上险些就要拿不下了,最后叫店家帮忙送去宋府才算空了手出来。
目睹一切的公子已经惊呆了。
他们虽来珍宝阁挑选首饰,但一次最多也就能买一两样,可不像她们,来一回十几样的买,而且大多都是给那男子买的。
几个一直注意她们的公子心里只有两句话:宋家竟这般有钱?
宋大小姐竟对夫郎这般好?
路上孟言初也劝宋青梧,别与魏家那公子生气,反正他死的早,只要不是二皇女登基,魏家人现下如此狂妄,几乎是个必死的结局。
宋青梧也知自家夫郎是重生的,知道好些东西,又有些怜他前世遭遇,闻言摸了摸男子浓密的发顶,哄道,“嗯,他与我不熟,我不跟他生气。”
“嗯!妻主别气坏了身子!”
“嗯!不气。”
两人回去后,宋青梧颇为心虚的主动跟母亲说了这件事,宋母倒没有责怪她,许是已经十分看不惯魏家了,还说她并未做错什么,护着自己夫郎本就是每个女子应该的,若魏家因此找上门来,她也不会怕。
几日里,宋青梧都不怎么出去,就是觉得魏家迟早要上门找麻烦,如若她,便可直接与人打嘴仗了。
然直等到相君府春宴,也没等到魏家人来,母亲说看样子她们是打算忍气吞声时,宋青梧还震惊了一把。
她以为魏家人会不依不饶。
春宴那日,宋青梧给夫郎挑了件青色长衫,又将自己精心为他挑选的竹骨簪子盘了盘簪上,细瘦的手腕上戴了翠绿翠绿的镯子,腰上系了上好的玉环,一身好玉,像个矜贵娇宠的小公子。
许是宋家初来乍到,相君的请帖不止带了宋大夫人,大小姐,少夫人的名字,连其余庶出小姐公子的名字都带上了。
宋青梧带着自家同辈的妹妹弟弟一起出发去相君府,父亲也与她们一道,小辈都分了两车走,然快到相君府门口的时候,却有个书童模样的丫鬟快步跑过来拦车,莫名递了一封信给她,递完就跑,宋青梧一脸懵逼的接过信,回头,孟言初已经紧紧盯着那封信不放了。
声音仍是温柔缠绵的样子,但神色却有些阴郁,吓宋青梧一跳。
宋窈平日就比较跳脱,眼下神色都有些紧张起来,心想着长姐不会玩脱了吧,这信不会是哪位男子给的吧?
宋青梧本欲拆信,看见孟言初这幅神情反而不拆了,作势要将信收起来。
宋窈宋照:!!!
长姐,勇!
孟言初见此情况,瞳孔骤然缩了缩,薄唇咬到发白,仍强作温柔笑意,问她,“妻主怎不看了,快看看吧,若有什么急事,莫要叫人等急了。”
“既然选择给我送信,那大约是没什么急事的,否则直接叫那书童与我讲就是了,怎么,你想看这信?”
孟言初盯着宋青梧握信的手不说话,意思再明确不过。
宋青梧将信拿出来,在指尖绕了两圈,却是说,“我这信若拆了,你可要受罚的。”
男子面色一白,眼里隐隐有水意冒出,追问,“为何,侍身做错了什么要受罚?”
宋窈宋照根本不敢说话,一个脑袋埋的比一个低,恨不得就此瞎了聋了。
“你觉得这信是什么人给我的?”
孟言初抿着唇不说话。
宋青梧就自己解答,“你怀疑是哪个男子给我的?”
他又不说话。
“你还怀疑我背着你认识了旁的男子是不是?”
继续不说话。
不说话等于默认。
于是宋青梧冷笑一声,“我有没有教过你要信任妻主?”
不说话+
。
反了天了,“好,我现在拆了这封信,若不是男子给我的,我回去便要罚你,你可认?若是你不用我拆,我就不拆,也不罚你,如何?”
眼中水意渐深,但孟言初倔强的抬着下巴,只说了两个字,“要拆,认罚。”
哎。
宋青梧神色故作失望,当着孟言初的面就把那信拆开了,信封外面没署名,里头倒是写了,最后一行写着,上官诺,章玉书。
章玉二字格外丑一些。
她为了公平起见,将信递过去,指着最后一行的字问他,“看清楚了吗?”
孟言初红着眼眶点头。
“回去以后认罚吗?”
他显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嗯,那等回去了我再找你。”
女子垂眸看信,只是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很不高兴了。
孟言初一瞬有些慌,伸手去拉宋青梧。
宋青梧瞥了眼那只手,暂时倒也没哄他,还是在看信,一封信看完,对上官诺章玉她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事多/微笑。
来京城就来京城了,还非得给她写个信邀她见面,直接递拜贴,宋家的人难道还会拦着她们不成?
罢了,一会儿过去见见吧。
孟言初不被搭理,心里自然以为宋青梧生气了,急的紧紧攥着她衣服,眼眶更红了一分。
宋青梧见火候差不多了,才伸手弹了他额角一下,“以后还敢不敢怀疑我?”
男子闷闷摇头。
“跟你说了多少遍,妻夫之间门最重要的是信任,你知道什么是信任吗?就是你相信我不会背叛你,而我也相信你不会背叛我,没有信任的婚姻关系就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这话谁说的来着?
她不记得了,算了,就当是她说的吧。
女子边说边点头,还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孟言初一开始经常听不懂妻主说话,现在已经能听懂大半了,眼下一听就知妻主是在说他不好,男子越发眼泪汪汪,但因有旁的妹妹在,又不好意思哭出来,只能带着哭腔,闷声闷气的,“我知道,我知道信任的,我不会背叛妻主。”
“嗯,我也不会背叛你,但你给我好好反思一下,晚上回去我要罚你,罚到你不敢再不信任我为止。”
孟言初眨了眨泛红的眼睛,清瘦的肩膀颤了颤,他大抵以为罚就是要被打。
哼,那就让他这么以为吧。
宋窈宋照早已习惯,在扬州时就时常见证姐姐姐夫从争吵到和好,左不过一刻钟,姐夫好哄的很,若男子都如姐夫这般好哄又容易满足,那娶个男子在家里放着也是极好的。
两个妹妹想的倒是挺好。
宋青梧扶着孟言初下了马车,宋父就站在前面等她们。
“爹。”
“嗯,你们几个快来,我们一起进去,哎,言初,你眼睛怎么红了?”
阅人无数的宋父一眼看出了不对,紧接着矛头对向宋青梧,“你在马车里欺负言初了?”
宋青梧:……
“咳,这是我们小妻夫自己的事,爹您别管,我平日里对言初好着呢。”
“你的好就是把人欺负哭?言初跟爹爹说,是不是宋青梧她欺负你了?”
宋青梧也看向孟言初,孟言初低着头谁也不看,轻缓的声音传来,“没有,妻主没有欺负女婿,是女婿自己做错了事,才哭的。”
听到没有被欺负,宋父还是瞪了宋青梧一眼,然后尽心安慰孟言初,“你素来乖巧,能做错什么事,定是梧儿哄骗你的,不用理她,她惯会哄骗人的,说的话都不可信,她若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你不要一味地相信她,从前梧儿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宋青梧:……
牛。
孟言初吸了吸鼻子,帮宋青梧说了几句话,他其实也没想哭的,但是他本就爱哭,怀孕后越发忍不住了,时日一久,妻主会不会嫌他水多?
男子忐忑不安的看向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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