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情回到家,外卖习惯点上了两人份,等送来如常一般装进餐盘才突然想起,她的丈夫要和她离婚并且已经搬出了家。
想来是预谋已久,连他最喜欢睡前看的那本书一并也带走了。
她已经迟钝到这种地步,丈夫的异样一点都没有发现?
五条情愣了一会,吃掉了一份外卖,默默提着另一份还没有来得及拆开的外卖来到了咒术高专。
正在五条悟办公室板着脸教训五条悟袯除咒灵又忘了布下帐的夜蛾正道看到来人头痛地揉了眉心。
“五条情,已经有人和我告状了。你这样不经过登记就进入咒术高专的行为,给其他咒术师带来了巨大的工作量。”
五条情认真问:“老师,你还没有习惯吗?”
即使夜蛾正道如今成了咒术高专的校长,五条情还是习惯称呼他为“老师”。
她不禁有些惆怅,看着手中提着的外卖,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夜蛾正道:“高专的结界看来还需加强!”
五条情戳了戳听夜蛾正道教训听到睡着的五条悟,回了句夜蛾正道:“老师,你忘了吗?目前所有结界对我来说都是无效。”
五条情的咒式可以无视一切结界进行空间折叠人在其中传输,但像之前在横滨进入的生得领域内情况则不同,那是完全独立的空间,她不能利用咒式折叠两个完全没有关联的空间。
当然了,她的咒式也支持她开辟出一个独立空间,如同生得领域一般,只不过需要耗费大量的咒力。
可以,但没必要。
五条悟悠悠转醒,闻到香味,发现五条情手里提着的外卖,吐槽了一句:“我是什么垃圾处理站吗?”
五条情拍了拍他的脑袋,将他因为佩戴眼罩竖起的头发拍地塌了些。
她嫌弃道:“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五条悟拆开外卖,嘟嚷了一句:“我不吃辣的……”
五条情不耐烦又拍了他一下,五条悟立刻噤声,老老实实拿起筷子开始进餐。
夜蛾正道:“……”
他重重咳嗽一声,提醒他还在这里。
两兄妹同时转头,齐齐看向他,特别默契地说了一句:“老师,你怎么还在?”
五条悟将碗往旁边挪了挪,吃独食不想分享的心情写在了脸上,体现在了他的动作中。
夜蛾正道:“……”
明显,他的脸色暗了许多。
一句话未说离开了五条悟办公室,脚步比平常沉重了许多。
即使如此,他依旧很有礼貌,没忘记关上办公室的门。
五条情搬了个凳子坐在五条悟旁边,猝不及防爆出一个大消息:“森林太郎那个渣男他要和我离婚!”
“咳咳、、”
五条悟急忙去抽纸,辣椒呛到喉咙,让他咳嗽个不停。
他是被呛了嗓子不是耳朵吧?
谁要和谁离婚?主次关系是不是颠倒了?
“我们本来今天要一起去河口湖小镇赏樱,收拾东西的时候……”
五条情取出离婚协议书拍到了桌上:“被我发现了这个!”
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愤怒,也不知道愤怒从何而来,总有种她败了的微妙感。
至于败在了哪里,五条情觉得应该是败在了速度上面。
“离婚协议书?”
五条悟翻阅了一下:“啧,很有份量啊。对方想和你离婚坚决到钱都不要了,足以见他是真的很想跟你离婚。”
五条情丧气的幽幽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将离婚协议书往桌上一丢,象征性的愤怒,骂了句:“渣男!赤裸裸的渣男行为!”
愤怒结束,继续炫饭,就是有点辣。
五条情:“……”
她来这是为了给自己一场磨练的吗?
真是会谢。
……
……
下午五点,森鸥外看了下时间,将文件收起,拿上车钥匙准备惯例回家。
爱丽丝叫住了他:“林太郎,你去哪里?”
“回家。”
爱丽丝指了指红木桌子边上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包,扎心道:“林太郎,你忘了你被妈咪赶出家门了吗?”
森鸥外纠正道:“不是被赶,是我主动离开的。”
爱丽丝摊手,用渣男口吻道:“随便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森鸥外:“……?”
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不好的习性?
爱丽丝耸肩,回应:“当然是从林太郎这里咯。”
森鸥外:“……爱丽丝!”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是你的一部分,能感知到你的所有包括别扭的心声。”
森鸥外:“……”
尾崎红叶扣响了办公室的门。
“鸥外大人。抓到的那几人经过审讯吐出了一个情报。”
森鸥外正色道:“说。”
“他们见到藤川和gss的人进行了会面。”
森鸥外思索着,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椅子扶手,他道:“这几个人的审讯讯息还有别人知道吗?”
尾崎红叶:“是我亲自审问的,目前只有我和鸥外大人您知晓。”
森鸥外:“根据之前的调查,我身边亲卫队里有一人是藤川的人。这根刺不除迟早是祸患。”
尾崎红叶:“您打算怎么做?”
“亲自引蛇出洞。”
尾崎红叶靠近了些,聚精会神地听着森鸥外的计划:“藤川联系gss不用猜就是想对我进行刺杀,与其让他们寻得时机主动刺杀,不如将这个时机由我占据主动权送出去。”
森鸥外从棋盘上拿起棋子落下,棋子敲击桌面发出一声清脆而笃定的响声。
“checkmate。”
……
森鸥外敲定了计划,召来了中也在暗处保护他的安全。
除他之外,还有一队精锐明日会隐藏在他的四周。
要战,就要确保百分百的胜利。
“爱丽丝,明日也得拜托你了。”
爱丽丝叹气:“先说好,是去吃蛋糕,而不是陪你逛街去穿那些该死又繁琐的蓬蓬裙。”
“啊爱丽丝,你都好久没有穿新衣服了。”
爱丽丝冷酷道:“你烦死了。”
桌上的手机响了,森鸥外拿起苦笑一声:“看来在实施计划之前,我需要回去一趟,将离婚协议书签了。”
他将计划微调,但并不影响大局。
结束的那一天,终是要来了。
开始的时候,不就已经想好了结束吗?
森鸥外站在落地窗外眺望一片祥和的霓虹灯光。
从这个高度看,人如蜉蝣一般,渺小到轻而易举的就会被捏死。
森鸥外有软化预兆的心逐渐变硬。
“可以安排暗处的人,全部撤出了。”
会产生威胁的东西,就应该尽早丢弃。
他喃喃道:“这才是正确的决定。”
……
……
五条情吃完早餐,已经是七点了。
车辆鸣笛声响起,片刻后是敲门声。
五条情冷笑一声,昨晚刚同意离婚,今天早上就迫不及待的赶来,八点钟都没到,他是有多想离婚?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晚一步被森鸥外抢先离婚的五条情理直气壮的占据道德最高点强烈谴责他。
五条情将门打开,刺道:“森先生,你这是已经提前和我划清界限了?有钥匙还需要敲门?”
森鸥外笑笑:“我需要提前适应,这里毕竟以后是属于你的。就算不是夫妻了,我们还是朋友。”
五条情后退一步,让他进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森鸥外不紧不慢道:“人有很多种样子,对待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面貌。现代生活的潜规则罢了。”
“是吗?”五条情露出虚伪的笑容:“以前我是你的妻子,所以你用好丈夫的面貌对着我。现在我快不是你的妻子了,所以你便用这副对待我们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是相交过处过一段时间没有多熟悉的陌生朋友的态度对待我?”
“情,你不用如此。我说了,即使分开,我们也能是很好的朋友。”
五条情嗤笑道:“我亲爱的森先生,你难道没有听过最好的前任就如同死了一样吗?朋友?你在开玩笑吗?”
森鸥外没有回答,只是拿了之前拟订的离婚协议书的备份,还贴心的准备了笔。
离婚协议书上已经有了一个名字——森林太郎。
五条情冷着张脸在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老实说,森鸥外没想到离婚会这么的迅速,忽略五条情夹枪带棍的刺人语言,婚离的还算和谐。
完全没有他预想的歇斯底里和焦头烂额。
这应该归功于他有个温柔体贴脾气还很好的妻子,啊不对……是前妻,也不能说是前妻,他们还没有去区役所,就目前来看,他们还是夫妻。
森鸥外的电话响了,他瞥了眼,歉意一笑:“恐怕要改日去区役所,我会先将离婚协议书进行公正。”
五条情抱臂,不咸不淡的“嗯”了声,似乎是不想见他。
森鸥外上前走了步,将五条情揽到怀中:“再见了,很幸运和你度过这一段时光。”
五条情扯出笑容,虚假回道:“我也是。”
门被关上,玄关处多了钥匙。
五条情环顾四周,她其实并不喜欢房子的装修,当初为了立温柔妻子的人设,房子装修的过于温馨。
她收起钥匙,将桌上两人合照丢进垃圾桶,随后联系装修公司,准备将属于她的房子里里外外全部装修一遍,不留下任何前任丈夫的痕迹。
电话挂断后,另一个电话打进。
“喂?新任务吗?知道了,我立刻赶去横滨。”
……
……
五条情到达横滨时,长谷川泰几人已经准备好去袯除咒灵。
咒术协会一连下派了好几件在横滨的咒灵袯除任务。
据说是近期黑手党们为了争夺地盘多次交火,产生了过载的负面情绪,从这些负面情绪中孵化的咒灵一股脑的扎堆爆发。
五条情带了个刚来不久的实习咒术师,人有些拘谨,话也不太多,但还算好学,有不懂的问题会即使开口,五条情也会耐心解答。
这次的任务等级并不高,与其说是五条情接手任务,不如说是她辅助新来的咒术师完成这次的练手任务。
“谷村,你不是从高专出来的,没有经过正统的训练,怎么想到要成为咒术师?”
新来的咒术师谷村真司并不是从高专出来的咒术师,刚接触咒术界不久。
谷村真司给了个非常质朴的回答:“工资高。”
在咒术界有不少因为咒术师的高工资而留下来选择当咒术师的人,工作难度高危险系数五颗星加上人员稀少,高工资也是咒术界吸引人留下来的手段。
五条情没继续问下去,换了个别的话题和他继续聊天。
他们停在了一个废弃工厂前,工厂显然荒废很久了,围墙外面杂草丛生,外面随意堆放着生锈的废物机器。
被植被肆意攀爬的铁门断了一半,缠绕在门上的锁链拖沓在地。
听到动静,在废物工厂内部扎根的不良少年涌出。
为首的少年态度倨傲,口里嚼着泡泡糖,手里拿着个生锈的钢棒,随意挥了挥指着他们。
“你们两个是谁?来我们铁巨帮的地盘做什么。”
五条情神色负责,这些自称铁巨帮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几岁,染着五颜六色的奇怪发型,身上还穿着校服,显然是逃课出来搞什么帮派聚会的。
能有这样的精力和闲心整什么不着调的帮派,一定是作业不够多。
五条情这次任务只是负责辅助保护谷村真司的安全,重要的目的是让新咒术师锻炼,更好的适应接下来的高强度任务。
她往后退一步:“谷村,交给你了。”
“交给我?”
谷村真司有些迷茫:“我要做什么?”
五条情认真道:“将这群碍事的不良少年赶出任务地点,要是不服就用武力逼到对方服。”
谷村似乎懂了点,将随身携带的包放下,从随身携带的包里面取出了一把折叠雨伞。
雨伞张开,再奇妙地合拢。
雨伞尖顶端开了个圆形的小孔,谷村真司按动按钮,从里面喷射出一连串的石头。
谷村真司的咒式就是可以操控这柄特殊的雨伞,根据心意任意改变这把雨伞的形态。
若是他想,把雨伞变成加特林也不是不可能。
“叮——”
五条情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来电人是太宰治。
五条情接通电话:“太宰,怎么了?”
谷村真司闹出的动静有点大,几个不良被揍的嗷嗷叫。
五条情捂着听筒试图让惨叫声传不到电话那头。
“森鸥……林太郎那个渣男是不是要和母亲大人你离婚?”
太宰治气鼓鼓道。
“是的,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
五条情坦诚相告,没什么好隐瞒的。
太宰治刚想说话,却被电话那头传来的男人惨叫声给吸引:“什么声音?”
五条情淡定地瞥了眼正在被飞舞的雨伞打的嗷嗷直叫的几个不良,慢悠悠道:“我在拳击馆学习拳击,旁边教练正在教导几个学员。”
太宰治:“……”
他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胆寒,要说的帮她小小教训森鸥外,例如对他做些把他厕所的纸拿光让他上厕所没有纸这一类的小恶作剧的话也没说出口。
可现在看来,五条情似乎并不需要,她甚至去练拳击。
为什么练拳击,想来已经很明显了,肯定要把森鸥外狠狠的给揍一顿。
太宰治嘴角上翘,笑的像只狐狸,让坐在他身侧的坂口安吾汗毛竖起,果断的远离他。
有人要遭殃了,他敢肯定。
太宰治似乎预想到了他的上司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模样,光是想就已经很有意思了,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森鸥外被母亲大人暴揍的模样。
港口mafia内部的风吹草动瞒不过他,森鸥外的行动他稍微分析就能知晓,更别提漆黑的矮子一早就离开港口mafia提前去设好的地点进行布防。
太宰治眼睛眨了眨,眼中恶作剧的光一闪而过。
让场面更乱一些吧!
“母亲大人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叭!”
五条情皱眉:“你不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太宰治语气低落:“我听说他要和你离婚,没有心情上课,就逃课了。”
完美的理由,他肯定不会责怪一个即将变成单亲孩子的小可怜。
“对不起太宰,是我们影响到你了。”
太宰治可怜巴巴道:“我知道无法阻止你们,我只是想在剩下的时间多和母亲大人你相处。”
五条情听的心都要碎了。
她瞥了眼已经解决不良少年准备进入废弃工厂袯除咒灵的谷村真司,计算了下他完成任务需要多久的时间。
“我现在在横滨有事,至少两点后才能有空。”
太宰治眼前一亮,在横滨?!连老天都不想放过森鸥外这个大渣男。
他立刻道:“母亲大人,我也在横滨!”
五条情:“……”
你们是有多热爱横滨,逃课首选之地就是横滨,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五条情承认,她多少对横滨是带有点不满的情绪。
太宰治计算了下路线,找到了一家在离森鸥外引诱敌人出动的地方不远的一家餐厅。
怎么能让他全身而退?至少也得把他隐瞒身份但实际上是港口mafia首领这件事扒下来!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五条情收到了太宰发来的餐厅地点,他还发了个可怜巴巴的猫咪正在等待主人的表情包。
将手机收起后,五条情谨慎的观察废弃工厂内部情况,确保在谷村真司陷入危险的时候,她能及时出手。
比五条情预计的要好,除了一开始对上咒灵手忙脚乱之外,并没有大问题。
咒灵袯除之后,五条情嘱咐了他一些关于咒术协会提交任务的注意事项之后,便独自前往太宰治之前所发的地点。
她提前给太宰发送了简讯。
[五条情:我事情处理完了,马上就到。]
[太宰治:[猫猫等待jpg]]
部署完毕准备再巡视一圈街道的中原中也看到了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
首领也派了这个家伙来吗?
可提前并没有告知他。
太宰治坐在透明玻璃墙边,这里视野很好,能将整条街尽收眼底。
包括等会亲自引蛇出洞的森鸥外。
他似乎并没有考虑像五条情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当街遇到枪战会发生什么,更多的是想看到森鸥外发现自己在五条情面前暴露身份的错愕。
他看见了中也,心情很好的和中也挥了挥手。
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森鸥外的身份暴露不就意味着他的身份也要暴露了。
太宰治脸皱成一团,在纠结是看森鸥外的乐子,还是为了看森鸥外的乐子搭上自己。
天平的两端,一边是滑稽的森鸥外,一边是笑容温柔带着慈爱注视他的五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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