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这才出门去。
到了门外,陈瑜带着一家子人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李斯忠带着衙役走进来,外面唐家来的人,还有苏家庄的人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苏家四个兄弟也都进来了,其中五郎和六郎都被衙役看管着。
看到院子里这些东西,李斯忠额角都突突跳了好几下,如果不是苏家兄弟说苏芸娘还活着,这血迹斑斑简直就是凶案现场了。
唐礼,也就是苏芸娘的公公也是跟着到了门口。
唐马氏看到唐礼哭着跑过去:“他爹,苏家人不讲理,看看把我打的这个惨啊。”
唐礼差点儿没认出来,打从马氏过门到如今,还真没有人敢把她打成这样的,心疼是没有,反倒让唐礼心中窃喜,面上却一撩袍子走到李斯忠跟前:“大人,苏家真是无法无天了啊,这纵子行凶还不算,登门是客,竟然也被打的这么惨,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
李斯忠脾气是不好,脾气不好的人性子都直,但正经科举入仕的人,虽说是个县令,但那也是凭脑子走到这一步的,斜了一眼唐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还真有恶人先告状的。”
唐礼一噎,总觉得李斯忠这话里有话。
院子里,陈瑜带着两个媳妇儿和福娘跪倒在地。
苏三郎有秀才功名在身,可以见官不跪,苏二郎跪在了陈瑜身后。
“大人,席子是一个证据,血衣血裤是证据,我女儿芸娘的身上还有新旧伤口无数,唐家说我让女儿回家探病,可这衣裤都是最粗质的布料,任凭谁出门都得换一身体面点儿的衣服,所以根本就没有探病这一说。”陈瑜开口继续说道。
“回娘家,必是天光明亮时分,苏家庄不下千口人,谁看到芸娘回门了?昨晚半夜不把人丢在我苏家门口,我就不信苏家庄一个人证也没有。”陈瑜抬头:“各位乡亲邻里们,咱们家芸娘被唐家人磋磨的不成人形,殴打到小产,看人快不行了,趁着半夜丢在了我家门口,若是哪位乡亲昨晚听到了什么动静,或者是看到了什么,请给芸娘做个人证吧。”
李斯忠在最开始问陈瑜的时候,就相信苏家是苦主了,不然也不会直接把老五和老六带回来,但这事儿他如果不问青红皂白就一锤定音,不能服众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母亲亲自来了苏家,别人不知道咋回事,李斯忠心知肚明,肯定是母亲想到了妹子宝娘。
宝娘的事情一点儿破绽都找不到,毕竟女人怀孕到临盆都是脚踩鬼门关的,所以宝娘死得悄无声息,就算自己是县令也没办法。
遇到了苏芸娘这件事,李斯忠也有一肚子邪火要撒,这才会法外施恩带回来了苏家兄弟几个,更亲自带着衙役到苏家,登门询案。
陈瑜手里有物证,想要求一个人证,并且是当着李斯忠的面恳求苏家庄的人作证,怎么也算得上光明磊落了,所以李斯忠并没有出声。
唐礼看了眼唐马氏,这个时候唐礼想要装好人,那唐马氏就必须要出头才是。
这两口子倒是心有灵犀,唐马氏一指陈瑜:“老虔婆!你最会折辱人了,家里养了一个赌鬼,吞了女儿的聘礼,更没有嫁妆,你心里哪里有自己的闺女?如今人死了,还想要讹诈我们唐家?”
苏老四这个烂赌鬼,确实让人生厌,这些年苏家人情全靠苏二郎在外面维持,谁提到苏老四都会啐一口,大家也都知道陈瑜偏疼苏老四。
至于说扣了女儿的聘礼,也不给嫁妆,苏芸娘也不是第一个,前头出嫁更早的苏巧娘也是啥也没有就被婆家接走的,这事儿也让人对陈瑜不齿。
唐马氏见这些人露出鄙夷的神色,顿时来劲儿了,啐了一口骂道:“要我说,你就是谋财害命!我唐家做了哪门子的孽了?孙子没见到面儿,媳妇儿还死的不明不白,正好县老爷在,请仵作验尸,你说有伤,验尸!”
唐马氏跳的厉害,门被推开,头上裹着蓝底白花布的苏芸娘走了出来,声音不大的问:“婆婆,你要给谁验尸?”
就这么一句,唐马氏脸色大变,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额头就见了冷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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