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庆幸时忽听里头传来女子声响:“爹!您是不是傻了?那白面书生一看就是外乡遭了灾来咱们镇避难的,您这般上赶着给灾民看病是忘了里正嘱咐的话?”
“可若照他所说,我再不过去只怕那人熬不过今日了。”
“爹!别人的命是命,您的命也是命,女儿不在乎别人性命,只在乎爹您的性命!”
话毕只听一阵脚步声响,女子小跑过来就要关门。
“姑娘且慢!”
女子表情极不耐烦,抬头看清宋从安忽然愣住,半晌才回神,忙侧过头娇声道:“公子,不是我爹见死不救,着实是里正挨家挨户吩咐过,我们若违背约定,镇里头相亲是不会放过我们一家的,请……公子别再为难我爹了。”
这话说完女子还冲她盈盈一礼,方才转身跑进屋,又过一会才见老郎中唉声叹气过来关门。
先前已见过镇里百姓态度,这位郎中若不是心慈方才也不会什么都不问就要与她一起去,她虽着急也不能让他人丢了性命。
“不瞒您说,小生我自幼也学过几天医术,先生若着实为难与我抓几味药材也能救我那兄弟一命。”
这次老郎中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向屋内看去,好半天回眸又是一声叹气,话也不说就要关门。
“都说医者父母心,先生的心着实是硬了一些。”她眼圈通红,抬手将银子置于老郎中面前。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帮你治病开药你给我银子做什么?”老郎中也顾不得其他忙将银子向外推。
“先生您就帮帮我罢!”宋从安看准时机抬手将银子扔进屋内。
老郎中四下张望忙向后退了几步:“后生哥儿,里长有令我不能违反,但……”
宋从安猛然抬头:“先生欲言又止,这事可还有转圜余地?”
老郎中又向后退了步,方才捋须长叹:“从祠堂一路向北便是我们天流镇母亲山,现下正值初春,万物复苏,树木吐绿,若不是遭了灾老朽也要上山去采药了。”
“那山上有味药材名唤板蓝,蓝凡五种,蓼蓝叶如蓼,菘蓝叶如白松,马蓝叶如苦荬,即廓亚所谓大叶冬蓝,便是板蓝者。要说这板蓝味苦、性寒,有清热解毒、凉血利咽之功效,于外感发热,温病初起,咽喉肿痛,温毒发斑,痄腮,丹毒,痈肿疮毒是最好不过的!”
老郎中说完不再犹豫转身回家,当着宋从安的面“哐当”把门关上。
宋从安却恭敬冲老郎中家门一拜,方才起身忙慌慌向祠堂跑去。
老郎中方才所说那些是在指引她上山采药,让去采的那味药材她也认识,正是穿越前被广泛运用的板蓝根,怕她找不着还贴心告诉她,与板蓝根相似植物大约有五种,只有那叶子长得像苦菜的才是板蓝根。
可当她快要跑出天流镇却突然止住脚步,但凡她要上山必定又要惊动叶远山,而那叶远山又清楚她与元颢之间关系,说不准此刻她满镇寻郎中的消息已传到元颢耳中,她细一思忖又觉不对,但凡传信给元颢必定会经过连风和陶禧二人,而以陶禧先前与她说的那些,也许消息会被拦下也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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