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起巨浪,若雷霆奔马席卷而来。肉眼可见的声浪朝着暮临渊狠狠撞来,沿途掀起一阵狂风,势若雷霆。在场所有人纷纷转过头来望着暮临渊,这两人本事摩云城年轻一辈之佼佼者,今日正面冲突,叮当精彩无比。
仿佛丝毫感觉不到那万千道目光和朝着自己席卷而来的声浪。暮临渊的目光只是落在石刻身后那人身上,眼中带着万般深情和浓浓不信。
“少爷!”虞惜尘惊呼一声,拦在了呆滞的暮临渊身前。,张开双臂,怒视着台上的石刻。
声浪席卷而来,伴随着风势在半空形成一柄长枪,原本透明的声浪在化为长枪之后迅速转变为赤红,猛地没入了虞惜尘脚下的地面。
“轰!“
方圆三尺的地面尽数碎裂,纷纷下陷一寸。暮临渊站立不稳,足下一个摇晃,险些跌倒在地,但他的目光却未曾挪移一丝一毫,始终牵在远处的佳人身上。
石刻见暮临渊默不作声,当下向后伸出手臂,一袭白衣的李清月低着头,缓缓走至石刻身旁,任由他用单臂抱住。眼神却始终不曾与暮临渊双眼交汇。
石刻搂过李清月,仰天发出一连狂放地笑声,随后猛地望着暮临渊,厉声道:“暮家临渊,清月已是我实至名归的妻子,得她相助,我已至明悟后期,更得恩师行云宗掌律首座叶无殇提点,已无惧你苍梧决。你,可敢与我一战!”
暮临渊缓缓直起身子,一丝血线顺着嘴角滑落。而他却好似浑然不觉,依旧死死盯着台上李清月。
良久之后,暮临渊才缓缓开口道,声音低沉至极,也沙哑至极:“清月,是真的么?”
暮临渊的声音只能够让周围的人听见,但高台上的李清月却如五雷轰顶,浑身巨震。她望着暮临渊,神情复杂至极。就在昨夜,自己与父母前往将军府赴宴,不料石刻被行云宗掌律首座看重,收为亲传弟子,更是亲自做主将自己许给了石刻。传与石刻行云宗法决,最后更是叫两人即刻洞房以助石刻功力大进!
行云宗乃武唐第一大宗门,门下人才辈出,更应五十年前助武唐扩张而被钦点为“国之山门”武唐帝曾曰:两万万武唐,八百里行云!可见行云宗在武唐国地位。行云宗普通弟子便可威摄一方,更别说行云宗内掌律首座。叶无殇即使要守城将军石天让的项上人头,他也须得双手奉上!
石刻本与暮临渊乃是摩云城中两大青年翘楚,与暮临渊一直针锋相对,更是苦追李清月数年,但从未得佳人青睐。有几次二人曾为李清月曾大打出手。虽说二人先前实力相仿,但石刻却处处被暮临渊压制。以致起心怀怨恨,早已将暮临渊列为生死大敌。而暮临渊却从未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他性格向来不拘无束,从来都未曾记恨某人。
如今得叶无殇看重功力大进,更夺得暮临渊未婚妻子,正值意气风发之时,自然要在所有人面前将他击败,方才可证明自己摩云第一的位置。
李清月三年前便倾心于桀骜难驯却又放荡不羁的暮临渊。一年前更是两家同意定下婚事,只等比笔之后便嫁入暮家。可谁曾想昨夜只不过是去赴宴却招来如此变故。深感无颜面对暮临渊,便下定决心,让暮临渊死心,以免再生变故。
李清月不敢看暮临渊,只是将双臂慢慢缠上了石刻的脖子,撇过头去,不加理会。已是表示跟暮临渊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噗!”暮临渊目眦欲裂,猛地喷出一口心血。他摇着头,不敢相信先前跟自己立下山盟海誓的未婚妻子竟然如此绝情,当下怒急攻心,竟是受了重伤。
“少爷!”虞惜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飞快地扶着暮临渊,关心到:“少爷,你怎么样了!”
“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暮临渊望着身子,发出一阵让人心悸地沙哑笑声,随后变为一连串的狂笑。
笑声带着暮临渊浑厚的真远声震四野,旁观众人攻力稍低的当下头昏眼花,呕吐不绝。而首当其冲的虞惜尘更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也辨不清东西南北。
眼见暮临渊如同入魔般仰天狂笑,虞惜尘不顾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一咬舌尖,冲上前去死死搂住暮临渊,大叫道:“少爷!醒醒!少爷!”
台上的石刻见暮临渊形若癫狂更是喜上眉梢,响起当日曾被暮临渊击伤更是大感快意。当着万千人的面,向着暮临渊嘲讽道:“不过一介无能蠢物,现在对你,倒是失了兴趣。”
众人闻言,纷纷望着暮临渊,惋惜的摇摇头。更有相熟的不禁为之动容,遭此打击,不可谓不重。
听到嘲讽,暮临渊猛地止住狂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虞惜尘记得泫然欲泣,紧张地摇晃着暮临渊:“少爷,你别吓惜尘啊少爷。我们不比了,惜尘不要你得那什么第一了,惜尘不要了。我们回府,等下次再来比过,让这石刻一人演那独角戏。好不好?”
暮临渊浑身一震,方才他终于明白为何父母一早是那副神态,为何李家老爷作业见到自己不曾停车。想不到多年相恋的人却始终难逃捉弄,以致急火攻心近乎入魔。幸好虞惜尘在一旁苦苦呼唤才将他拉了回来。听到虞惜尘带着啜泣的嗓音,暮临渊顿时惊醒过来:“这世上,还是有人待我好的。”
转过身来,冲着已是泪流满面的虞惜尘笑了笑,伸手抚上了她的脸蛋,柔声道:“惜尘,在这里看着。看你家少爷如何威风八面!”
当下,暮临渊绕过虞惜尘,拔出石刻真元所化长枪,转身猛地朝着日台掷去。
脚下轻点,暮临渊已然跃空而起。一脚踩在唱腔之上,将其重重踏入日台正中央。随后站在日台上,昂然而立,眼中恢复了往日的随性,不羁和傲然之色,放声道:“石刻!我暮临渊现立于此,尽管来战!”
暮临渊昂首而立,目光直视高台上错愕万分的石刻,缓缓抽出腰间秋水,软剑顿时爆出一阵青色气劲。阵阵强大的真远波动自暮临渊身上激荡而出,在身周三尺之内形成一道青色气墙。他嘴角挂着血线,整个人却是神采奕奕,隔着数十丈距离,石刻仍能感受到暮临渊神杀那个那股磅礴气势。
石刻站过神来,脸上头一次露出了郑重无比的神色。虽然此刻他实力远高暮临渊,但曾经的经历告诉他,哪怕眼前此人重伤濒死,依然不容任何人小觑。当下推开怀中的李清月,缓缓走到台前,接过身后仆人递来的长戟,沉声道:“暮临渊,这摩云城中能被我石刻看重之人,只你一人耳。今日,你我均未出战,不如这声吓死人你我各选其二,完事之后你我再比!”
石刻这一句,立刻让台下万千观众大声叫好。如此豪气,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的。但少数有识之士却不禁大皱眉头。暮临渊悲怒攻心,已是受了重伤,如若再战两合,必输无疑!石刻此等用心,端的险恶无比。
台上石刻狞声一笑,伸手抓过身旁李清月,不顾周围目光,大声道:“若你赢了,这李家小姐仍是你未婚妻子!我日后亦见你必行礼。若你输了,你暮临渊,当着在场千万父老只面,叫我一声少爷便可,如何!”
“姓石的,你欺人太甚!”没等暮临渊大话,台下的虞惜尘便叫出声来,怒视着石刻,俏脸含怒,道:“我家少爷也是你这等小人能折辱的?莫说那李家小姐我家少爷还愿不愿要,单凭这少爷二字,你石刻受得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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