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水生觉得奇怪,“这屋空五六年了,你怎么今天才想着来要房子?”
二赖子眼神发虚,外强中干的嚷嚷,“那就让老太太白住我们家屋子啊!”
看他还是没有转过弯来,徐水生喊牛进家,“去生产大队院里,把我桌子上那个的大本拿过来,让他看看宅基地上写着先锋生产队还是他二赖子的。”
牛进仓也正一步步的往外退,被徐春娇喊住,“干嘛去?”
“妈,你等着,他们完蛋了。”牛进仓神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像泥鳅样挣脱徐春娇的手跑了。
人一溜烟的跑到公社,进了公社大门就喊:“我发现了走资派,有人欺负贫农。”
人群里有个五十来岁的老人走了出来,神色严肃道:“同志,你带路,我去看看。”
牛进仓带着公社风风火火的赶回来时场面都快散了。
“那领头的叫二赖子,欺负贫农,我爸当年打鬼子可是烈士,我妈祖上八辈贫农,他们今儿公然要抢我妈的房子,还打我们....”
牛进仓虎虎生威的朝二赖子喊,“你不是说这屋子是你的么,有胆子再说一次,你这走资派连公家的屋子都想要!”
徐水生一扭头惊呆了,一溜烟小跑过去,“书记,百忙之中咋来了?今儿台风天,我刚才正在外头巡逻,有人来找我才知道打架了,等我心急火燎的赶过来发现都打完了,这事闹的....唉....”
牛进仓也跟着一怔。
要说生产队长是土皇帝,那公社支书就是太上皇,可比队长大多了,他也没有跟这么大的官说话过啊。
人腿肚子有点儿打抖,心想那该怎么喊人啊,是喊官人还是大人,心里一横忙喊:“青天大老爷,你得我们家做主啊。”
“丢人现眼,一边去”徐春娇喝退儿子,跟支书握了握手,“同志,我姓徐,这三个是我孩子,前几天刚按着村里的意思搬到了荒屋,刚才那位同志带着人上我家里来要房子。”
“不过经过了徐队长的调解,对方已经充分认识到屋子归属问题,对我住这屋子没有任何的异议,还麻烦你们跑一趟,真是对不住。”
那书记脸色果然缓和了些,这年头难得不碰上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太太,看向了二赖子。
二赖子不吱声,干巴站着点点头,带着几分感激的瞅了徐春娇几眼。
徐水生觉得亲姑姑说话水平就是高,又觉得牛进仓真是丢人现眼,没瞧见他们把二赖子那一群人打得都没个人样了么,公社知道了不得两边处罚啊,闹大了不还得上公安局么。
人赶紧把书记往生产大队迎,叨叨赶紧避个台风去。
徐春娇深深的看着牛进仓。
人肯定是奔着让二赖子一群人死无葬身之地去的,一旦被判定为走资派,轻点上学习班,往后城里有啥招工机会也别肖想了,重点可就要挨批了。
抓住机会就把人往死里头整的个性,说好也好,说不好问题也挺大。
二赖子也是后知后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谨慎的看着闷不吭声的牛进仓好几眼,压低声音对徐春娇说:“老太太,你是不是得罪了个姓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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