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爵府门口看见忧心忡忡的罗克韦尔和心急如焚的莫里斯公爵,萧天淡淡讲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两人都分别从女儿和儿子口中知道,他对这个吸血鬼作过承诺,一旦安全返回南方,就会放了她。而作为一个守信的贵族,别人却试图破坏自己许下的诺言,他如此震怒也可以理解了。
莫里斯公爵听到儿子没事,并且正和雷蒙德在一起,心中大石落地,絮絮叨叨的对萧天表达着感谢,搞得萧天都有些过意不去了,说穿了,丹泽尔这次也是受了辛普森的欺骗,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自己错怪了他,忙谦逊了几句,说了些抱歉的话。莫里斯公爵终究担心儿子受了惊吓,又想起儿子被带上半空时没穿外衣,害怕他着凉受冷,便让几个侍从仆人带了厚厚的毯子和儿子的全套衣物,和几人告辞后,亲自率人上教堂接丹泽尔去了。
远远看着几个侍从马鞍后横放的毯子和衣服,萧天和维多利亚都不禁对莫里斯公爵的过度紧张感到有些好笑。丹泽尔至不济也是个武士,在这初夏的夜晚,怎么可能用得着那么多东西?莫里斯公爵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罗克韦尔望着一行人往教堂方向而去,想起了被雷蒙德抓住的辛普森主教,叹道:“仁慈的艾尔拉思,宽恕那个心志不坚的罪人吧。”
作为光明之龙的虔诚信徒,罗克韦尔和维多利亚都明白,对于一个在好几个省内代表了光明教廷形象的主教来说,试图**女人、而且是试图**一个邪恶的女性亡灵生物,是一件多么不可原谅的恶行。他身居高位,反而企图玷污受到光明之龙祝福、代表着荣耀和仁慈的金线白袍,结果只能有一个——被当成叛教者和异端送上教堂广场的火刑柱。
罗克韦尔嘴里虽然这般感慨,可是在维多利亚的小楼里,见识了除去面纱的克里斯蒂娜之后,心中立刻认定,她的美色才是诱惑辛普森犯错的关键,罪魁祸首应该只是这个邪恶的吸血鬼才对。而且,自己的准女婿似乎也对这吸血鬼相当紧张,为了她竟然会怒发如狂,不惜孤身闯入教堂找主教的晦气,这已经不像仅仅是信守诺言能解释的了,无疑更加证明了他的观点——这个吸血鬼仅仅凭着一张完美的脸蛋,危险性就不下于丹尼斯亲王和他的数十万大军。
何况光明教廷被小维斯拉特揪出了这么大一个丑闻,不但整个教廷颜面扫地,而且在民众间的声望也一定会大跌,还不知教廷会不会因此对小维斯拉特生出嫌隙。眼下这紧张的情形,教权和皇权亲密无间的合作可千万不能出乱子啊……
罗克韦尔有些头疼起来,情不自禁的又偷偷瞄了那艳光四射的吸血鬼一眼。和刚才一样,明明心中对她满是厌恶和提防,可一看见那张美得有些妖异的面容,他的心神就立刻出现了瞬间的恍惚,数十年古井无波的心脏怦怦乱跳,胸口发热。罗克韦尔暗呼厉害,急忙移开目光,心忖还是让小维斯拉特尽快履行他的诺言,早些放了她的好。否则这个绝色尤物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迟早会生出大事。
在阿萨恩世界的人类历史里,为了美色而发生的动乱已经太多太多了。
萧天终究不好意思和维多利亚住在一起,把克里斯蒂娜交给维多利亚看管后,拒绝了公爵府仆人要在主楼为他安排一个房间的提议,借住在罗克韦尔的小楼里。罗克韦尔和维多利亚父女俩的小楼只相隔着一道低矮的灌木篱墙,不管维多利亚或者克里斯蒂娜发生什么事,他都有把握能在几秒钟之内赶到。
罗克韦尔由于身为宰相,到南方来也比萧天为早,所以他的小楼比萧天的小楼条件更好一些,楼上除了一间主卧室之外,还有一间客房,一间书房,萧天就住在客房里。
一夜无事。将近天明时,一个公爵府的仆人敲开小楼的门,将罗克韦尔唤起,低声说了几句话,罗克韦尔便急匆匆的穿好衣衫跟着他出门去了。他们的话声虽然极轻,中间又隔着厚厚的橡木房门,听力灵敏的萧天还是听到了“教廷、雷蒙德大人、辛普森主教、抓捕”等几个词。
偷听别人的谈话始终是不好的行为,萧天听到这里,就没再听下去,反正不外乎是辛普森被雷蒙德抓进了宗教裁判所之类的消息。罗克韦尔虽然昨晚就已经知道这事,不过作为帝国宰相,可以说代表着整个贵族阶层,当这种轰动性的消息正式传来的时候,也是必须亲自前往的。
他已经睡了几个小时,被那仆人稍一打扰,便睡意全消,爬起身来,拉开窗帘,只见四下虽然还是一片幽暗沉寂,天边却已隐约露出鱼肚白,天就快亮了。
维多利亚她们应该还在梦中,无聊之下,他点亮烛台,拿出一本魔法书翻阅起来。尽管不用烛台他也能看清书上的字迹,毕竟还是有些吃力的,他可不想自己还要依靠一两百年的眼睛早早的近视。再说,这个世界虽然已经有了玻璃,可现在还属于贵族和教会才能消耗的奢侈品,并且似乎杂质不少,颜色也以彩色玻璃居多,想要配出一副完全符合某个度数的透明凹透镜,简直是天方夜谭。
当第一缕阳光从侧面斜射入窗户时,萧天收起魔法书,穿上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拉开门走了出去。
萧天踏着朝阳洒下的温和光线来到隔壁小楼,维多利亚还没有下楼,也不知道她和克里斯蒂娜醒了没有。这栋小楼和旁边罗克韦尔的小楼布局相同,楼上也是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刚好能让她们一人住一间,也免除了两个从不对路的女人发生什么矛盾。
看见英俊尊贵的小魔法师进来,服侍维多利亚的年轻女仆殷勤的上前招呼,让他坐下之后,老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神色间不无挑逗之意。萧天对少女想依靠他的宠幸脱离下人身份的愿望视而不见,客气而不容置疑的和她保持着距离。那女仆倒也识趣,见他不喜,便将心思收敛起来,黯然送上花茶,又默默的退了下去。
萧天喝着飘散着菊花清香的热茶,坐在楼下客厅里静静等待。公爵府的花茶也是一等一的味道了,不过比起昨天在伊莎贝尔那里喝到的蔷薇花茶来说,还是明显低了一个档次。
一想起昨天的花茶,就想起了伊莎贝尔,萧天立刻头疼起来。他昨天糊里糊涂,无论后来怎么用力回忆,都只记得一些模糊的的片段,仿佛是一场春梦,至今仍然不敢相信真的和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伊莎贝尔和莱茵哈特的说辞完全不同,尽管他心里知道莱因哈特的话更加可信,却一直强迫自己相信伊莎贝尔说的才是真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在离开的时候,能少背负一点沉重的罪恶感。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