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一次卦,他的脸便黑上几分,等到了最后,却是整个人都阴沉的让人不敢靠近了。
“国师大人,”当温柔的女声在着他面前响起时,他懒洋洋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女人颇为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从打扮来看,多半是皇妃一级的,不算低,不过也不值得他费心。皇帝家里头的人太多,他实在是记不大清楚,也懒得去记。
他今晚上本来就在心烦,所以见到任何人的口气都不算好。不过那女人竟然没有被吓跑,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本宫前来,是想求国师卜上一卦,帮我找找我侄女的下落。”
惠妃也是无奈,她一进门看到容若的脸色,便知道这个怪脾气的国师心情并不大好,可是事关木婉晴的安危,她不得不硬顶着皮头上。
她也不敢像皇帝那样让容若直接耗费法力的去找,只是看着他手上有着算筹,便好声好气的求着,想让容若替他顺手卜上一卦,哪怕是差个差不多的方向也行。
可是,她这话却不小心戳中了容若的痛脚。
容若这一晚上算了几十卦,可是一卦都没有算出祸事到底起自于哪里,心中正烦着呢,听着惠妃这么要求,当下冷笑着甩了算筹站起来,“娘娘这是拿我当城隍庙口的算命先生啊,丢只鸡丢口猪的都跑我这儿来问个凶吉?”
“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惠妃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触了这个怪脾气国师的逆鳞,当下连忙解释,没想到容若却是听都懒得听她说,迈开步子就准备离开这里。
惠妃知道若是放着他离开,就很难再找到机会让他帮忙找人,当下急忙追上去说道,“我侄女跟着天师也曾有过数面之缘,你还曾卖给她过一个平安镯,我想求天师看在这浅薄的缘分份上帮我找找她在哪里”
容若听着这话,猛然转过身来看着惠妃,一脸的震惊,“你说什么!你侄女叫什么!”
他又不是小贩,哪里卖过什么劳子的平安镯给人,他唯一送出去过的礼物就是给木婉晴那一只。
“我侄女叫木婉晴,”惠妃见状,赶紧拿出了木婉晴的名牌让容若看,“她的籍贯以及生辰八字都在这上面。”
这是入宫秀女的铭牌,为了防止明天忙中出错,宸妃今晚上就先把木婉晴的铭牌早一步的还给了她,这样一来,明天木婉晴的铭牌不在,她是绝对不可能被翻了牌子的。
但是,惠妃怎么都没想到今晚上木婉晴会失踪。
容若接了那檀香木的绿头牌,整个手都在颤抖,他看了三番四次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明白今晚上他一直觉得漏掉的地方是哪里了。
他一次都没有想到木婉晴,一次都没。
这,便是天意。
“国师,国师?”惠妃试探性的叫了两声,容若的脸色可怕,闹得她也心惊肉跳了起来,按着胸口问道,“难道,难道她发生了不测。”
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这么对待那个孩子。
容若没有说话,只是咬破了中指,在着木牌上飞快的划了起来。
他一向不喜欢给人算东西,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天道有常,不管你想要知道什么,都要付出代价,越精准,要付出的代价便越多。
他这种人,本身就命不长,又怎么经得起这么浪费,所以别人求他的事情,十次有九次都是拒绝的,也就是皇帝,才能够偶尔差动他。
只是这次,他却是彻底的不敢有所保留,直接以自己的寿元为限来测算她的吉凶。
惠妃往常也见过人算卦,却少见这么诡异的,看着容若闭着眼面色灰白的动着手指,那小木牌在着他的手指下飞快的转动着,像是一道虚影。
过了半天,他才睁开眼,眼中是一片死寂。
“国师,怎么样?”惠妃按着胸口,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狗屁!”容若猛然惊醒似得,一把将着木牌扔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愤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我费尽心思,要的怎么可能是这样个结果!”
惠妃不知道容若在生气什么,她只关心,“她还活着吗?”
“活着,现在活着,以后也会活着,有我在的话,她是不会死的。”容若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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