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伯仁和裴显并肩走出皇宫,两人自始至终都未曾再交谈一句,仿佛那日在蒋府的一醉方休没有发生过。
他们彼此间各有各的立场、职责和想法。
裴显回到府邸后,径直走向书房,将自己关在其中。午饭时分已过,他却仍未踏出书房半步。
孟雅君,裴显的夫人,轻轻敲开了书房的门,将手中食盒里的酒菜一一摆上桌。
裴显的面容平静如水,让人难以窥见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裴显淡淡地开口说道:“今日在朝堂上,我已经主张出兵南陈。”
孟雅君的动作不经意地顿了顿,她轻声回应道:“知道了,我会跟师父他老人家说的。”
“嗯,他老人家如今在哪?”
孟雅君回答道:“应该是在南陈,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得而知。你吃些东西吧,不论将来如何,饭总归还是要吃的。”
裴显点了点头,说道:“嗯,好。谢谢夫人。”
孟雅君深知裴显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但她没有直接出言安慰。因为裴显不止是她家里的夫君,更是经历过风雨的西蜀的尚书令。
书房的门轻轻关闭,孟雅君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裴显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脸上的表情变得惆怅起来。
外人不知道的是裴显和孟雅君是师兄妹,只不过裴显学文,孟雅君学武。
大司马蒋伯仁的书房内,一个年轻人正恭敬地行着跪拜之礼。
他的声音充满尊敬:“儿子拜见父亲!父亲这些年可好?”
若是李烨此刻在场,必定会大为吃惊。因为这个年轻人,正是在他们施展诈降之计、前往突厥营帐作说客的那位蒋承。
蒋伯仁望着眼前变得沉稳、老练的三子,心中深感欣慰。他笑着上前扶起蒋承,温和地说道:“好,一切都好。你回来后可曾去给你母亲上过香?”
蒋承点头回应:“嗯,我一回来就去给母亲上香了。”
蒋伯仁仔细打量着蒋承,关切地问道:“你说你去北周游历,这一去便是四年光阴。前两年还常有书信回来报平安,但这两年却音信全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蒋承带着一丝愧疚说道:“父亲,这几年我过得很好,大部分时间都在北周的西州度过。后来,我在酒泉郡担任了一个小官吏,原本打算借此机会深入学习北周的吏治。只是不凑巧,去年的时候正好碰上突厥人入侵,没顾得上也没办法送信回来。”
蒋伯仁诧异道:“突厥人?你是来不及撤离吗?”
蒋承笑道:“也不是,是我自己要留下来协助北周军抵抗突厥人的。”
蒋伯仁却是夸奖道:“好,虽说咱们汉人的天下一分为三,但是这是咱们汉人自己的事情。突厥这样的外族番邦想要染指就必须狠狠地教训。你跟我好好说说这次经历,让我也乐呵乐呵。”
蒋承早知道自己的父亲会如此一说,当下便开始详细叙述自己最近两年的经历。
蒋伯仁认真地听着,当他听到蒋承前往突厥营帐作说客时,不禁为蒋承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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