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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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芋心思何其通透,唐予池突然把话题从自己失恋拐到她和靳浮白的事情上,说这之间没点联系是不可能的。

那天接他从夜场回来,他也说过,那个场子是李侈的,现在李冒在管。

唐予池挑了那种地方一玩就是一个月,不会没有原因。

向芋猜想,安穗搭上的男人也许是出入过那个圈子的人。

而且,被唐予池指责乱搞时,这姑娘也许捎带上她,说了什么“你发小不也乱搞”之类的话。

向芋淡然一笑:“还没看。”

唐予池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然后叹了一声:“你还是,看看吧......”

也是他这一声叹息,向芋确定了她的猜测:“怎么?安穗说了什么?”

“甭理她,你和她情况不一样。”唐予池没否认。

向芋还有心情开玩笑:“哪不一样,在你眼里我和靳浮白也算是乱搞吧?”

唐予池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十分茫然:“不是,你没看那个视频?那你们为什么闹掰的?为什么吵架?”

“我们没有吵架......”

说到这里,向芋自己也愣了愣。

她和靳浮白冷战的最初原因,居然是因为他没有否认她说的那句“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可是这句话是她说出口的,这段情也是她清醒地接受的,现在居然因为这样的原因冷战......

向芋摇头,笑自己有种明知故犯的蠢。

唐予池也对他们这个分开理由感到诧异,他皱着眉想半天,最后费解地看着向芋:“你确定你们不是情侣?为什么我感觉你们的分开原因里面,有种恋爱的酸臭味儿?”

“什么味儿也没用了。”

向芋仰躺在床上,空洞地看着头顶上的一盏灯。

最后还是起身冲着唐予池招招手:“视频拿来我看看。”

收到视频时是她没有胆量,怕看见什么更乱了心神。

现在和靳浮白闹得这么僵,反而一身孤勇。

其实视频里的内容比向芋想象中的“幼稚”很多,只不过是一个头发挑染了桃粉色的美女,和靳浮白站在国外阳光明媚的街头。

女人很美,有种女团风格,青春靓丽。

那美女手里拿着个甜筒冰淇淋,咬了一口,皱眉:“不好吃,给你吧。”

说完,把甜筒塞进靳浮白手里。

靳浮白就穿着那件从国外回来时穿的大衣,手里被塞了甜筒,扯起嘴角露出无奈的笑。

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宠溺。

但这些,向芋也不是没拥有过。

他的那些温柔不过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和性格,和深情与爱,没有半分关系。

画面简短,唯一的信息就是,靳浮白感兴趣的可能不止有她一个女人。

可这些她也该早有思想准备,也该没什么可惊讶的。

盯着手机看出一朵花来,其实也没什么实质性刺眼的画面。

又不是两个人在滚床单。

可向芋就是在看见靳浮白那样无奈的淡笑时,指尖一缩。

她看了两遍,然后把手机丢给唐予池,吸着鼻子低声说:“这个王八蛋。”

“早跟你说了他们那圈子,没有好人,你不信,现在......”

唐予池瞧着向芋:“不是,你别告诉我都这样了你还放不下?”

“嗯。”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喜欢靳浮白吧?”

向芋摇头:“说不上来,我只知道我现在气得想要咬死他。”

“......你那是气得吗?是醋的吧?”

“是吧,挺醋的。”向芋笑着说。

唐予池皱眉想了一会儿:“你别一脸虚假的笑,我看你这个笑我好闹心。”

其实他不太能理解向芋对靳浮白的喜欢,那男人帅是帅,有钱也是真有钱,可向芋也不是没讲过世面的傻白甜。

迷恋个十天半个月的还好,她现在说喜欢靳浮白,是唐予池怎么想都没意料到的。

他实在不能明白,向芋一个这么拎得清的姑娘,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往深渊里跳?

真喜欢上那种人,那不是万劫不复吗?

可看向芋一脸温柔的忧愁,唐予池叹了一声:“要是放不下,就去找他呗,反正他什么样你都能接受。”

“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向芋笑了笑,看向床边的椅子,椅子上搭着靳浮白那天给她披上的长款羊绒大衣。

她自己也知道,她和靳浮白之间没那么大的情分。

他不会是那种一直被甩脸子却没什么底线一味纵容的,他有着深情的假象,实际上情能有多深呢?向芋不知道。

仗着那天夜里靳浮白的若隐若现的赌气情绪,她觉得自己也就有能耐再约他出来一次。

最后一次见面,不是继续,就是散伙。

在唐予池印象里,向芋如果想和靳浮白谈恋爱,那是不可能的。

曾经他说过,她要是真的对靳浮白有所图就好了,谁知道她不图钱不图权,非要喜欢他。

唐予池还纠结着要不要一如既往地支持她,向芋已经精神百倍地打了个响指:“阳光这么好,下午咱俩打麻将去吧?”

麻将馆不能明面上开,都取名字叫老年活动中心。

此后两天,向芋和唐予池都泡在老年活动中心,同一群中老年人切磋国粹。

两天后,向芋精神百倍地去上班。

她在午休时给靳浮白打了个电话,语气如常:“衬衫你说我穿着更好看,不要了。可你这大衣我真撑不起来,我穿上太大,跟戏袍似的,还是还给你穿吧,不要糟蹋了。”

靳浮白起初没说话,安静听完,只“嗯”了一声。

向芋继续说下去:“我给你送到李侈酒店去?还是,你今天来拿?”

她说这句话时有些忐忑,这真是非常袒露心机的问句。

如果她足够不想见他,不用打这个电话,无论他在不在酒店,向芋只要把衣服给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总能交到靳浮白手里。

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在赌,赌靳浮白会来。

电话那边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向芋也就很有耐心地等着。

靳浮白终于开口,声音微沉:“晚上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向芋的语气轻快起来:“5点,我会按时下班的。”

那天她拎着大衣从公司楼里出来,看见靳浮白那辆黑色的车子停在楼下。

靳浮白靠在驾驶位里阖着眼,不知道来了多久。

最近几天都在降温,天气冷得要命,空气里又浮着一层霾,阴沉,显得温度更低。

人来人往都捂着厚厚的围脖帽子,靳浮白却只穿了一件浅杏色皮衣,里面是休闲款衬衫,开着暖风似乎睡着了。

对面的商厦挂着的巨幅广告是某品牌的钻戒,这两年在国内火得一塌糊涂。

向芋还记得这个广告牌刚换上的时候,她在某天下班时盯着看了两眼,靳浮白就凑过来在她耳边问:“怎么,喜欢戒指?改天给你买。”

因为霾色,路灯的光晕在夜色里都是朦胧的,对面的广告灯牌更像是蒙了一层薄纱。

这样的光线柔和了靳浮白的面部线条,显得他温柔又容易接近。

向芋呵着白色的雾气,轻轻敲了一下车窗。

靳浮白转醒,把车门锁解开。

她坐进车里,把他那件长外套递过去:“还真是要来那外套,特地穿得这么少,怕我不还给你?”

靳浮白笑了笑:“上午在广州,办点事。”

他没说更多,却给她一种错觉,好像他是接到她的电话才特地不远万里从南方飞回来的。

不远万里啊,真深情。

为什么他那么深情,却不能一直深情到底?

向芋系着安全带,随口嘟囔:“总不会是为了我吧。”

“不然我是为谁。”

靳浮白只是轻飘飘这么一句,随后开始专心开车。

他依然贴心,因为天气冷,还特地给向芋开了个座椅加热。

也依然没问她想去哪,把车子开到一家饭店的停车场里。

临下车,向芋把他的长款羊绒外套递给靳浮白:“穿这个?”

靳浮白把皮衣脱掉,穿上大衣。

天色彻底黑下来,靳浮白和向芋一前一后走在停车场里,出了停车场是一条长桥。

从远处看去,能看见饭店门口塑了两只石象。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风水学上的讲究,石象有三排象牙,看起来有些别致。

这家店向芋跟着靳浮白来过,奇贵无比,四个菜要1000多块。

长桥下流水叮咚,漫着稀薄雾气。

桥侧石柱上的石雕是小狮子,有些仿卢沟桥的意思。

向芋有些心神不宁,没想好怎么同靳浮白开口告这个白,难道要说,靳浮白我玩不起,我喜欢上你了?

正想着,走在前面的靳浮白突然停住脚步。

向芋险些撞上他的脊背,迷茫抬眸,还未看清什么,人已经被靳浮白推在旁边石栏上。

小石狮子雕像硌得她的背生疼,靳浮白看着她,语气沉得像积雨云层:“不打算说说?你和唐予池是什么关系?”

不等她回答,靳浮白发狠地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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