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过了许久,外面并无动静。
柳轻絮这才注意到两人小丑般滑稽的姿态,憋着那口气又忍不住发作。
但不等她出手,紧贴着她的男人猛地将她扑倒,还顺带将她双手推到了头顶。
一张罩着冷气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她微张的唇瞬间被堵住。
“唔……唔唔……”
火气还没消呢,又惨遭他侵犯,她哪里肯配合?
可她越是摇着头拼命反抗,身上的那人越是将她压得紧,唇齿间的掠夺亦如土匪进村般,气势汹汹又残暴不仁,那感觉就像要抽干她身体内的空气,想她缺氧而死。
最终,她还是认怂的放弃了挣扎。
而她突然安静,身上的男人也渐渐的停下了动作,并从她唇齿间退出。
彼此脸贴着脸,鼻尖碰着鼻尖,连呼吸的都是彼此的气息。
他黑眸中隐隐闪着灼热,像有星河在其中,深邃又潋滟,跟平日里冷睇睇的模样比起来有很大的不同。
可惜……
她不想去探究他的变化。
眨了眨眼,她轻轻扭开头,语气没有了先前的恼怒,很是平静的说道,“你身体还没痊愈,别因为这个误了其他事,毕竟我们现在还在逃亡中。”
燕巳渊抬了抬身子,手掌抚上了她的脸颊,还特意揉了揉她翘挺的鼻尖。
“疼么?”
柳轻絮有些怔愣,此刻的他眸底的灼热散去,幽深之中多了一丝柔光。她心虚的盯着他俊脸,抿了抿唇,小声问道,“没把你撞伤吧?”
燕巳渊突然板起脸,眼神又如冷箭发射,“还好意思说?方才我要是不躲,你现在已经在为我办后事了!”
“谁让你打我屁股的?哼!”柳轻絮赶紧把他推开,然后整理着衣物要下床。
这男人是个绝对的硬渣子,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只是她脚还没沾地,手腕就被他大手抓住。
“去哪?”
“我……”她微微失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觉得他这一抓充满了紧张和不安,好像很怕她会离开他。
回过神来,她在心里不禁好笑。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自作多情了?他们才认识多久?即便在他的认知中他们已经拜了天地成了亲也有了肌肤之亲,可这也不能代表他们有感情啊!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天黑了,你难道不想出去‘走走’?”
抓着她的大手松开,她随即下了床。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某人松开手的瞬间,微不可查的呼了口气。
……
黑夜,是做坏事最好的保护色。
虽然柳轻絮不做坏事,但习惯了黑夜出没的她在夜间活动可谓是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检查了一遍他们住的院子,里外都没人。
回想起先前那声异响,她最后去到后院的水井边,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墙那边的情况。
也没见水饼铺那边有何动静,甚至连灯火都没点。
难道那个周元不在铺子里住?
没什么发现后,她回了厢房,从包袱里拿出那份打包的火烧肉,在灯下仔仔细细的研究起来。
可看来看去,她也看不出哪有问题,只得向对面的男人讨教,“巳爷,你说东西有问题,哪有?”
“此肉非圈养的家禽畜类,亦不像山里的野味。”燕巳渊眸光沉沉的盯着油纸包里灰白的肉片,言语中带着一丝不解。
“你吃过很多肉吗?不然你怎么如此确定?”柳轻絮瞥了他一眼,依她看,他这不是深沉装过头了,是疑心病太重了!
“我少时就在外四处奔走,山珍海味用过,豺狼虎豹打过,为生存,生食野味都有过。不敢说自己阅历多丰富,但世间寻常物我还是能辨认的。”燕巳渊绷着脸道。
瞧他那样,显然是不满自己把他小看了,柳轻絮不禁哑然失笑,“瞪我干嘛,我又没说你见识短!”
真是服了他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心眼那么小呢!
燕巳渊冷眼剜着她,“你不是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吗?怎会为这点吃食困惑?”
柳轻絮将油纸包往桌上一放,挺直了腰背,虎着脸瞪着他,“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爱抬扛?你是杠精转世?好歹我也是个女人,你跟我一个女人计较什么,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女人是这世上唯一一种每月流血还不死的生物?别跟女人讲道理,因为女人的话就是道理!”
对于她许多的用词,燕巳渊是听不懂的,像先前那什么‘炮友’、‘大猪蹄子’,现在又什么‘抬杠’、‘杠精’,但从她的言语神色能分辨出,不是什么好话。
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更是让他嗤笑,“我只听说过女子以夫为纲,夫唱妇要随。女人再有理,在男人面前,那也必须恭敬是从。”
柳轻絮黑线如瀑,“……”
向他请教问题,他嘲笑她没见识,跟他讲要尊重女人,他给她讲三从四德……
妹的!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看着她黑沉沉的脸,许是知道她生气了,燕巳渊抿了薄唇,眸光投向别处。
正在这时,大门外传来响声。
柳轻絮柳眉蹙起。
这么晚了,谁会来?
她正想问问对面燕巳渊,燕巳渊已起身走出了房门。
她跟着提脚出去。
大门外,周元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阿巳兄弟,你们还没歇下吧?我刚好做了些夜宵,想着你们晚上没吃东西的,就给你们送了些过来。”
“有劳周大哥。”燕巳渊拱手做了一个揖,然后也没跟他客气,伸手接下了周元递来的食盒。
“那你们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周元笑着与他道别。
柳轻絮没露面,只在暗处看着。
见燕巳渊关上了大门,她才走过去。
两人交换过眼神,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又回了厢房。
还以为周元送来的会是什么东西,没想到只是两碗水饼面,就是他们下午吃的那种。
燕巳渊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根银针,在汤水中搅了搅。
很快,银针没入汤水中的部分变得漆黑。
柳轻絮脸色唰白。
这周元,当真是不怀好意啊!
“走吧。”燕巳渊面色冷冽,随即到床边拿起包袱。
“走什么?他要害我们,难道我们不该跟他‘算账’?”柳轻絮不赞同的皱起眉。
她不管周元究竟是劫财还是害命,既然他敢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那这事就没完!
燕巳渊睇了她一眼,“我们留下,敌在暗我们在明,若我们离开,敌在明我们在暗。你确定要留下?”
闻言,柳轻絮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干笑道,“我以为你是害怕呢!”
燕巳渊俊脸上泛起了黑气。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