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望了,开工吧,等下完不成!”傅小蛙说着提起空桶。
夜空寂而沉静,只有那雪地传来的脚步声响传来,水要从不近的一条水沟挑到厨房,两个小孩摸着黑来到沟渠边,这腊月中的沟水冰冷剌骨,手指触碰赤要冷进心中,这挑水无法避免要湿身。
夜色下的两个瘦小身影,挑着两个和着身体极不相称的水桶摇摇晃晃穿梭在水沟和厨房之间。两人挑着水往水缸里倒,每一担水都要两个小孩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挑得起。
挑了几担,小蛙已经两腿发软双眼发黑,怎么说也是小孩,这些都是成年壮汉所做的事情,确实是为难了他们。
“唉哎,我的肩膀!”不到一会小文已经瘫在雪地上,喘着气揉着肩膀,傅小蛙过来,这小文没干惯体力活,肩膀又红又肿。
“小蛙哥,这活我不行,我终归还是乞讨的命!”小文红着眼表情十分沮丧。
“行了,你去休息吧,余下的我来!”傅小蛙拍小文的肩膀。
“小蛙哥,这,这怎么行!”小文急声站起来道,虽然他还想继续把这活干下去,可是根本不可能。
“我长年上山挑柴,身子硬朗着,休息吧!”
夜深而冷,寒风呼啸冰冷入骨,只有那一个瘦小的身躯,挑起这所有重担。
小文红着眼,望着傅小蛙一担又一担的水挑进缸里,每一担水都在他中的划上一道痕迹,他的心里激荡着许许多多说不完的话言,可是他无法张口,他只能这样默默的着,只能这样默默地着比什么都难受。
如同地狱的上午,小蛙和小文拼死拼活才勉强供应厨房的柴水。中午的太阳驱散了许些寒意,晒在人的身上暧融融。厨房门口的草垛上,两小孩趴在上面,等待着午饭时间的到来。
武馆里热闹起来,这让两个孩童满是好奇,来来往往的下人,过路的学徒,从习武场上传来的整整吆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从所未见的。
只见着一个个下人,开始端着山珍海味经过,金黄灿灿的烧鹅,淋着酸甜酱汁晶莹发亮的糖醋鱼等等,这些山珍海味进入了各大拳师的厢房还有后厢,傅小蛙和小文望着这些色香味美的食物从眼前底下端过口水直流。
“小蛙哥,你说那烧鹅咬起来是什么感觉……”小文眼睛赤直直地望着端过的菜肴。
“估计是油汁汁的,整个嘴里都充满鲜美的肉汁,啧啧!”傅小蛙咽了咽口水,肚子咕噜地一阵雷鸣。
两个小孩在幻想着这一道道的美食入嘴的感觉,但他们知道,那只能存在他们的想象之中。
最后才是下人们吃饭的时间,在厨房门口的老槐树下,一桶桶的白米饭和白面馒头还有青菜萝卜,这才是下人的伙食,只不过逢年过节才会有一些肉食加菜。
不过,就算是馒头加白菜,对于长年半饥不饱的小文和小蛙来说已是至高的享受,两个人飞跑过来,下人们都已经拥了过来,拿着饭碗准备开餐。
小文和小蛙迫不及待地伸手要抓起两个馒头,准备饱餐一顿,猛地从手背传来的剌疼立即把两个小孩拉回现实。
顺着皮鞭望去,正是那满脸肥肉的胡管事,那胡管事一吹胡瞪眼儿道:“干啥,想吃饭?想吃饭也要问问自个有没这资格,滚走,你们俩都给我滚走,厨房的柴火没管好也想吃饭,滚!”
傅小蛙和小文焉焉地缩回身子,手慢慢的收回来,他们依然望着那满桌的馒头,那只是人生着最基本的需要。
武馆的下人们望着两个挨饿的小孩焉焉地退了回去,谁都不敢作声,因为胡管事的严厉和冷漠是人都知道,所以他们谁都不敢招惹。
柴房内,两个小孩领到了他们的吃食,这是厨房余下的剩饭扮糠,可能是打算喂鸡的,可能是还想到柴房有两个杂役,便分了一份出来。
“这,这是人吃的吗,猪都吃得比这好!”小乞丐将这糠饭吃进嘴里,呸地一声吐出,那东西简直难以下咽。
傅小蛙没有说话,一口一口的往下吞咽,小乞丐可以想象那糠入喉的感觉。
挑水的时间不够,那只有起得更早,半夜,傅小蛙就已经起床,一个人挑起半人高的水桶,一桶一桶的将水缸装满。
傅小蛙用无以轮比的毅力坚持着,不管身上的疲惫,不管全身的骨头就像要散架,一个个脚印在雪地上踩出条小路。他可以做好,他对自己说,他一定能做好。
这一天早上的水挑好,柴劈好,两个人像要全身散架了一样瘫在草堆上,呼呼地喘着气,此刻哪里还有冬天的寒冷,混身的汗水还在蒸发冒着热气。
此时胡管事,挪动着那胖肥的身躯,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是那根皮鞭子。
“胡管事好!”
傅小蛙和小文立马的从草堆上跳起来,站得笔笔直直,两个破鞋还露出脚丫子。
胡管事拿着皮鞭儿习惯性地在左手拍了拍,检查了一下厨房的柴水供应情况,以往的杂役身强力壮,要做完这些活都不易,这两个瘦皮猴他倒是不相信,想找着碴儿来教训一番。
在检查完之后,他发现柴水十分充足,就连劈好的柴火都堆得很整齐,一向在下人间以挑剔著称的胡管事,也找不到可挑剌的地方。
可能是有所失望,还是有点不习惯,通常的下人总是能让他找到咒骂几句的地方,胡管事嘴里嘟唠了几句,没趣地离开了。
半道上,黄管家巡查着,遇到了迎面而来的胡管事。
“胡管事,新来的那两杂役可好?”黄管家笑笑道。
“您三德兄关照的人,我老胡怎能说不好,两个人,还行吧!”胡管事撇撇嘴,提着他的皮鞭不作回头的往厨房就走。
黄三德淡淡笑起,是人都知道内务的胡管事是下人眼中的恶魔,能得到他用上还行这两字的下人,基本上没有。
这时的黄三德黄管家从厨房经过,依然戴着他那个万年不变的棉帽儿。
傅小蛙呼喊:“黄管家,您等一下!”
“嗯?有什么事?黄管家习惯性地整了整他的棉帽道。
傅小蛙搓了搓手涩颜:“没,没什么,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只是想说声,谢谢您!”
黄管家露出一点难以查察的笑容,很快消失在那张严肃的脸上,依然是板着脸:“好好干活,对得住我就是最好的感谢!”
“一定不会辜负您,谢谢您!”傅小蛙深深鞠了一个躬。
“别说没用的,我忙着呢!”黄管家扬扬手,整整自己的棉帽儿,背着手溜达着走了,样子心情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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