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东谷,半山货场。
季菲菲、周迎春、杜宇轩、陈建俊、冉广宇、五人正从伊人酒家里吃过包子稀饭后走了出来,五人昨晚就在货场借宿的,根本就没有大家想象的风餐露宿,狼狈逃窜的景象,每个人都神清气爽地向着搜索队伍后面跟去。
西环村民兵连的搜索也是分成上中下三路大军,向北部大山展开地毯式的搜索行进。第三天的气氛比头两天要紧张一些,昨晚西环村民兵连中段搜索大队食物中毒,退出演习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指挥部的人员通报。所以对于这次的追逃演习再也不能当着是游戏了,一定要有敌情观念,否则几百人栽在十几个人手里,那就不只是面子的问题,还有能力的问题。偷袭使坏偶尔遭一次还情有可原,如果再次遭到暗算就只能让人笑掉大牙。
季菲菲拿着望远镜笑眯眯看着前面的搜索队,然后对周迎春说道:“这帮人前面追了我们两天,今天该让他们尝点苦头了。”
周迎春笑呵呵地说道:“今天按他们现在这速度,到达我们昨天给他们安排的接待地点恐怕要到下午去了。”
冉广宇建议道:“我们今天再抄到他们前面去,在掉渣岩上面再给他们准备一道冰雪大餐,争取把上东谷民兵连全部吃掉。”
季菲菲看了他一眼,说道:“广宇哥,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这不现实,他们也是山里面的人,对周围的环境同样熟悉,能在掉渣岩下面吃一次亏就够了,怎么能在掉渣岩上面再吃一次亏呢,他们没有你想像那么蠢。”
杜宇轩说道:“这次我们布置的陷阱如果全都发挥作用的话,有大半人是该淘汰出局的。”
陈建俊冷笑道:“五道陷阱有两道能发挥作用就不错了,这里面的老兵可不少。”
季菲菲用手势制止了大家无畏的争论,命令道:“与上段搜索队保持一千米的距离,只要他们进入掉渣岩我们就立即转身撤离,让他们在北部大山里转悠去吧。”
于是一行五人悄悄地跟了上去。
上东谷村民兵连把支援他们的岭上村明兵两个排安排在上段,沿着岩线往北搜索,中段和下段是自己一个连队,便于指挥协作。这样的安排按道理上是没毛病的,但任何事情都有例外,这次把岭上村支援的人员安排在上段就是一个大失误,因为上掉渣岩的两条路就在沟底和坡顶。这坡顶终于发现了逃方踪迹,就证明沟底上岩的路没有问题。于是现场指挥就兵分两路:下段搜索大队直接从沟底上岩,中段随上段由坡顶小路上岩。
岭上村支援队发现了逃方踪迹无疑给搜索队伍提振了信心,前进的速度就快了些,担任尖兵的陈建武也是一时大意,带着几个学生娃娃准备上小路时,一头栽进陷阱里,陷阱不大,足足装进来两个老兵和六个学生,陷阱底部写着:你们完蛋了!
更让人无语的是陷阱下的枯藤就是埋地雷的拉线,一群人掉进陷阱就拉响了地雷,这是十几处的连环雷阵,赶上来的中段搜索队刚好进入雷区,按演习规则,这两个搜索大队算全部牺牲,退出演习。
下段搜索大队是由一排排长黄承军带着,听说上段和中段两个搜索大队踏入陷阱,深陷雷区,已经判定全部牺牲,退出演习,不由得暗暗庆幸!于是稍微休息一阵后,决定继续从沟底小路上去追击。因为从种种迹象来看,逃匿一方不可能只布置那一两处陷阱,与其这样被动挨打不如抄到前面去守株待兔为好。
黄承军如果就地休息或者道坡顶小路去观察陷阱情况,就会做出更有利的决策,但他偏偏急于立功,还要抢在逃匿方的前面去守株待兔,这就是一个老兵的正常心里素质所决定的。一句话:太自信,大意失荆州!两个排的民兵加上十几名学生,刚从小路爬到半山坡就触发了诡雷陷阱,上面的冰雪在爆炸声的震动下,发生了坍塌,冰雪如洪水一般从上面铺天盖地倾覆而下,虽然是演习,可声势还是相当骇人的,至此,东路搜索追击方已经宣告全军覆没。
通讯员将东面战况汇报到指挥部时,一群指挥人员震惊的目瞪口呆,这种作战手段他们也想不出啊!
黄承柱狠狠地在桌子上砸了一拳,恨恨地骂道:“饭桶!早上才那么千叮咛万嘱咐,结果今天就出事了。”
吴景云说道:“现在生气有啥用?还好只是演习,若是真实战争,后果不堪想象。哎!李国庆,你得马上提醒你们幸存的两个排,别把家底亏光了。”
陈幼为也提醒道:“我们也只剩两个排了,我认为李参谋还是亲自到现场指挥比较好,今天才第三天,还有四天,我们虽然不一定赢,但是也未必会输。”
黄承柱点头认可,说道:“我们还是轻敌了,我们现在还有一半的力量,不能就此认输。现在我们这个指挥部也没得必要在这里了,干脆一分为二吧。我和黄承柱带领岭下村民兵连往上东谷追击季菲菲那帮‘悍匪’,为阵亡战友们报仇。李国庆、陈幼为赶紧赶往西环村和余下的人员汇合,加强现场指挥,通讯班也一分为二,保持战场通讯畅通。”
“我同意!”
“我同意!”
“同意!”
于是临时指挥部一份为二,加强了战场指挥力量。
原指挥部里,陈幼甲和姐夫冉忠诚正在讨论这次的演习情况。
冉忠诚,共和国中将,1981年十一届六中全会以后,年满八十周岁的将军得到中央批准退休回乡,颐养天年。这次陈家岭民兵训练被邀请为演习顾问,却被不讲武德的季菲菲和陈燕两位巾帼民兵端了指挥部,成了“阵亡”人员。这让老将军深感意外,又无比高兴。老将军听到东路追击大军二百多人被逃窜的五六个“悍匪”设陷阱反杀,全部阵亡的事情后,哈哈大笑道:“哦,有点意思!这种没有演习剧本的追踪与反追踪的特种作战就是反应了战场的真实性和偶然性,这才是真正的练兵啊!”
陈幼甲微笑道:“不设演习剧本,这样的先例一开,这些娃娃总会整点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就怕万一出事啊!”
冉忠诚说道:“战场总是瞬息万变的,不会按你的设想发展的,这就要求战场指挥员灵活机动,根据战场情况实时调整作战部署,最终的目的是取得胜利。所以平时训练就要训练作战人员和指挥员的这种临时应变能力,不要怕出事故嘛!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啊。”
陈幼甲沉思道:“不知我们的部队是否都像今年9.19华北军演一样的形式,看着热闹,实际效果嘛...呵呵!”
冉忠诚说道:“9.19华北演习我去现场了,多军种联合演习,有震撼的地方,但也有不足,当时我对军委领导提了些个人看法,就是今后要多搞一些不预设剧本的实兵对抗演习,真正达到练兵的目的。”
陈幼甲说道:“我相信军委领导们会根据实际情况做出一些调整的。你都退下来了,还是安心颐养天年吧。”
冉忠诚笑道:“回到陈家岭,八十岁才刚刚够格退休呢,有那么多一百多岁的长辈在,我敢说老?哈哈哈...”
其余几大家族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贤者也深有感触的点头赞同。
话说李国庆和陈幼为赶到西环李家堡,与幸存的两个搜索大队汇合了。经过昨晚由副连长李宇兵带领的中段搜索大队全部食物中毒“阵亡”的教训,证明原来的地毯式追击方法根本无效。这么大的山林,来回穿插的余地太多,分兵搜寻反而给对方各个击破的机会。当晚,西面的四个排就在李家堡休息,并加派了岗哨,结果是一夜静悄悄,安静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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