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实在过分,明明知晓自己不应当做这件事情,却非要打着“证明”的幌子释放出心中那头关在牢笼中的野兽,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让陆淮要脱口而出的“不要”和“放开”被消弭成了泛着春情的呜咽,所有的抵抗推拒都被悄然无声地镇压。
向来淡漠冷傲的美人一朝显露出属于男子的霸道和攻击性,竟然无师自通地让这没有经历过疾风骤雨的文弱书生丝毫招架不得,只仿佛被拥着躺在了无尽铺满花草的山坡上,周遭都是烟云似的迷迷蒙蒙。
只是,为何搂上自己腰腹的那手臂如此肆无忌惮,眼前人亲吻缠绵的攻势又是如此迅疾
陆淮感觉自己怕是连呼吸都要让沈沉笙尽数掠夺了去,想说的话都破碎地溢散在唇舌之间。
他的一支手又被沈三捉了紧紧地摁在了他的火热胸膛,感受着对方一声一声为他有力震颤着的心跳,叫陆淮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当前所做的事情上,再也想不了旁的事情。
直到眼看陆淮如春花灵秀的脸再次绯红得不可思议,已经是一副被吻得难以喘息、眼尾泛着湿意的可怜至极模样,沈沉笙这才施舍般的渡过去回春般的一口气,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牢牢桎梏住他的滚烫臂膀。
又早已预料到松开之后陆淮会有些无力地瘫软下来一般,尽在掌握之中地再度志得意满地把他抱在了怀里。
怎么办这么美妙的滋味,实在是让他难以放手呢。沈沉笙回味着方才缠绵悱恻的吻,凤眼里还烧灼着猩红的欲望,可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火,便是只能任它渐渐平息。
再做下去,怕是他这个祭品以下犯上得太过,要再哄回气急败坏的神明就难了。神明身后还有那虎视眈眈的程若琛、心思不明的裴羽,更遑论数不清的莺莺燕燕。
这诱人深陷而不自知的好好公子招惹的人是这般多,他要是把事情搞砸了,不就是给情敌创造机会么
无碍,日后他嫁到陆府之后,有的是机会哄着他这可人的夫君“圆房”。连简简单单地亲吻都这么招架不住,怕是真临了都不知道他要做多过分的事儿一脸懵懂无知不知到时是怎样诱人的姿态,想想他便难以自持。
沈沉笙这边满脑子废料堆杂,而意识海里围观这一切的0359简直要石化成雕像了,一改方才摇旗呐喊的姿态,只觉得身体被掏空。
他看着全息显示屏上世界剧情线的偏移程度由1升高为10,就在这一瞬之间,连鲜少弹出的红色警告主角受纯洁人设变动,请系统和任务者注意把握都猝不及防地怼到了他的面前。
它是不是看错了,这明明是一篇绿江纯爱清水文,剧情当中主角受就算和男二完婚之后都非常守男德的分房而睡,让男二每日都隐忍地去睡书房。
二人之间别说亲吻这种事情,就连稍稍亲昵些的举动,比如说抱的次数都相当有限。甚至所有的抱和牵手都是为了稳住男二,把他卷入温柔的漩
涡里,让他继续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事。
主角受所有的没羞没躁只能和楚元廷发生啊,不然是会被列为变更人设的,所以现在那个还不放开淮淮是上演的哪一死出剧情偏移程度升高,可是会和积分负相关的,呜呜呜前积分本来就难挣
最可恶的是,不仅到手的积分飞了,他英明神武天下第一好的宿主淮淮居然让心怀歹意的坏男人给亲了啊啊啊这主角受还仗着人家对纯爱世界的男人没什么防备,狠狠地用脏手摸来摸去占人家便宜,岂有此理
“放开我家淮淮”0359无能狂怒,它非常发自肺腑地觉得陆淮现在一定也扮演的很忍辱负重,恨不得亲自具象化到小世界里上去咬死那个姓沈的不讲武德的主角受。
陆淮此时虽然很敬业地没有暴露出不属于男二的情绪,但是天知道刚才被沈沉笙辖制住进行如此紧密地接触时他心中涌起的惊涛骇浪。
他想到自己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时和0359立下的fg,认为纯爱世界的人不会对他这个平平无奇小男二感兴趣或许已经成为了一条悖论。
就当前而言,这样的“牺牲”难道还是主角受驯服“陆淮”的手段么可他明明已经答应了娶他,要待他好不是是哪里扮演的还不够好,才让沈沉笙做出这种算得上过于卖命的举措啊。
事业心满分,不解风情也满分的他对于自己被男人亲了这一件事只是有些惊异和羞耻,并没有上升到像0359一样的愤懑上来。关注的重点在于复盘自己方才的演绎是否出了差错,以及对角色的把控哪里出了问题。
但这样出格的举动也就是在纯爱世界能亲身体会到了,之前即使回归主世界知晓了剧情只拿及格分追根溯源是之前武侠世界的任渊和现代世界的林萧远对他有了超出友人的情感,但在他“生前”也都规矩老实的很,没人敢真的对他做出些动真格的事情。
不知是因为bg世界的局限、那时男子之间的情感显得格外纯情,还是因为知晓了他有心属的异性对象,至少没有过这样过度的接触。除了他死遁之后那些人当然,这就是他不愿提及的羞耻后话了。
就连情绪淡薄如陆淮,都忍不住想对这些人骂一句疯狗。因此,比起疑心沈沉笙与他的吻来自于对方对自己的欲望,他倒更宁愿是因为自己的扮演疏忽,导致了主角受认为要多给些“甜头”才能稳定军心,虽然这对身为处男的他更像是一种占便宜。
罢了,还是集中注意应对这崩坏了剧情的主角受,这一动作就拉了10的崩坏程度上来,实在对他这样的社畜是有点痛。就是不知道0359看到这个会不会也气坏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它在嚷些什么,不知道是否也再哀叹积分的损失。
陆淮有些失神,感知到自己刚脱身便毫无骨气地又软在了沈三的怀里,简直恨极了自己身体的不争气。便是刚刚恢复气力,便挣扎着脱离了狼子野心的沈沉笙。
“你说的证明,便是做这种事这明明是婚后夫妻之间才应当有的。”任哪个温雅有礼的君子
被这样对待还能维持住平静
陆淮自然也已经绷不住被他亲的眼尾泛红甚至泛着涟涟星星的泪光,连一惯待人的好声好气都稳定不住了,愤愤地拂袖背过了身去,“你若是这样,便休想再近我一寸”
这般反差,在沈沉笙眼里简直就像西域送来的狸奴一样娇,只是狸奴让两脚的奴仆惹怒了,是得好好哄上一哄,否则有好果子吃。
“陆郎,我只是有些情难自禁。”他明知陆淮招架不住,还狡猾地装模作样做出可怜反省的姿态来,叫陆淮可耻地有些软化。他又乘胜追击,竟是用着一张倾城美人脸生涩地撒起了娇“陆郎,你便饶了我这回可好”
这下陆淮服软不计较了,但是也知道要警惕再被偷袭,同沈三约法三章说不许再做哪些不恰当的行为,二人整顿了一下衣着,便一前一后刻意避嫌地出去了。
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宴会上,除了交好的臣子问了陆淮为何月白大氅里笼着的官袍颜色与外衣不搭、柳曦好奇沈三为何换了一套罗裙,其他人便是都没有关注到这边突然多出来的先前蒸发的二人。
方才在一旁隔岸观火的程若琛瞧他们这么久才归来,心里急得要炸锅。可恶,早知道便过会儿再扔白显明去炸场了,居然被钳制的这般快,让他白白放陆淮和沈三妖精独处了这般久,也不知这二人做了些什么,那女妖精有没有趁机勾引正人君子、诱惑他染上红尘
但令他眼眸晶亮的是,好似从更衣侧殿归来之后两人便没有什么多余的交流,陆淮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当然,沈三单方面对陆淮的眼神挑逗不算在内。
短短五分钟,陆淮只和他聊了五分钟那沈三的视线就扫过来好几十次,一双招子是半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拘谨。
程若琛一向对女子绅士,很是有怜香惜玉的风度,也因此在民间的勾栏瓦肆也留下了待人亲和的美名。可是看着情敌扭捏作态卖弄风情,他实在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只觉得“她”实在可恶。
“这次脱困,还要多谢玄宁相助,不然真不知要如何收场”陆淮认真地看着他,郑重地后退一步,竟是向他作了个揖来表达对他的感谢。
“彦谨怎的这般客气,我们是好友,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分内之事你客气些什么”他赶忙扶正了陆淮,刚沉浸于帮上心上人的欢欣便被他的疏离和客气弄得委屈。
平日的陆淮还是很懂人情的,他看出了探花郎的不开心,立刻就旁敲侧击了起来,说有好东西想赠他,试图达成对方的目的。程若琛也乐意拿到方便,进一步争取和心上人相处的机会。
只是他要的不是什么物质嘉奖,要的是精神上的慰藉。
在程若琛的刻意导向下,陆淮道出了他想要的“之后欢迎玄宁常来府上坐坐”“日后有约必赴”的话语之后双方都感到满意,二人愉快地碰了一杯。
可随着陆淮痛快地举起酒樽,宽大的官袍下滑露出一节皓腕,程若琛惊疑不定地看到了那箍在腕上隐隐约约的红痕怀着隐秘心思的他很快就想
到了很多不好的东西,可是先前已经错估白显明一次,这么短的时间,大抵应该没有贱东西来做这等事才对。
可是实在是像是被大力控制住又挣脱不开留下的印记,像极了他梦中如玉公子被他掌控的模样,他忍不住问出口自己的疑惑,想知道是谁有这胆子掐他伤他,却见陆淮的表情有片刻的不自然,只是温声含糊道“无碍,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而已。”
这瞎话他怎么会信可程若琛也知道陆淮的姿态是他不欲再谈这个话题的表示,好不容易得寸进尺让陆淮愿意和他常常来往,不能再自乱阵脚。
“彦谨日后多注意安全。”他只能口不对心地这样回复。
可不知为何,虽然这痕迹的用力程度一看便是男子所为,但他总不由自主地想起沈沉笙,觉得此事可能和“她”脱不开关系。要么就是她的力气大了些,要么就是陆淮又惹来了新人程若琛越想越憋闷,心中酸涩拧巴地可以挤出汁水来,总归不是他亲手弄出来的。
却没注意到他走神的这片刻之间,沈沉笙的眼神暗搓搓地和被解放出来的陆淮对上了,在他不知的角度梅开二度地交汇。
那日的宴会结束后,沈梦的事儿在京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白家因白显明丢脸,回去之后便把他抓起来家法伺候了一顿,看着对他的约束很严苛。实质上恨极了沈梦,刚好宴会上白显明也把真相和那些龌龊的勾结几乎都抖露了出来,他们便煽风点火,让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沈家女心如蛇蝎,迫害嫡姐的这件事情上。而真正要实打实逞凶作恶的加害者,反倒被轻拿轻放地保护起来了。
若不是国公府权势尚在,怕是门口都能堆满了臭鸡蛋烂菜叶什么的,沈梦一连几日都不敢迈出家门。将军府那边裴致也放出消息要上门取消这门有辱门楣的亲事,就等裴羽追寻北匈那档子事归来之后一同了却,听闻这噩耗,本就憔悴的沈梦竟是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这也难得让沈沉笙享受了一阵子清静,因刘夫人焦头烂额,府里人都忙碌着医治沈梦、还要应对外界传言,根本无暇磋磨迫害于他。
陆淮这头,不闻外界风雨声,按部就班地在上朝。
解决完当日的急务后,楚元廷按例要进行对远赴崇州的陈清远、陆淮的封赏。
望着此次不负期望,把任务完成得圆圆满满的陆淮,心下十分满意。再回想起先前布置给他的文书工作,总结除了重任交予状元郎总有惊喜的规律,越看这姝丽清雅的官员越顺眼。
比起那些人丑事情还办得不明不白的酒囊饭袋,他就喜欢这样赏心悦目、又有能力的臣子,若和陆爱卿一样的人才能多一些,他大雍何愁不能千秋万代,永享社稷。
说到千秋万代,楚元廷又头疼地想着那些须发皆白、忠心到有些古板的老臣子,动不动就提起要他早日开枝散叶宠幸六宫。可他看着那些要么正经无趣,要么艳俗有余的大家闺秀
,总觉着寻不到一个灵魂栖居的港湾。
他最恨像父皇一样沉溺美色的人,纳了那样多的妃嫔妾侍,以至于到最后和母后夫妻离心,让如此娴雅温和的母后日日以泪洗面。当时明知帝王家不可为,却哄着家世强盛的母后说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借着母族爬上了皇位,临头却非但做不到,还把人越塞越多。
所以他从小便发誓,就算做不到这一点,他也一定只和自己萌生情爱的人心魂相通,绝对不让心爱之人蒙受这种被厌弃的痛楚。
不过遗憾的是,他不曾青睐过任何一个人,至今没有哪位女子可以叩开帝王冷硬如铁的心扉。但若论称不上风月的喜爱之意,他倒是难得地对着这陆淮有一些兴趣。因此,本应该给他抬个官职便结束的流程,他竟突然想予他几分偏宠。
“陆爱卿此行有功,可有何想要之物”高台之上的帝王面对陈清远只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给赏了个抬半品的官职,这回竟然难得地把目光聚焦在了一个朝中官职称不上大的官员,还是年青至极的陆淮,这回不少人心目中以为皇帝只是上回想随便派个不是两派中人的官员去的想法被他亲自破除了。
他就是要重用陆淮,培植出只属于帝王的利刃。楚元廷这种称得上锋芒毕露的行为让文官之首的丞相眸色一深。这回,可要重新估量下这年轻人对朝堂政局带来的影响,还有拉拢他的价值了
那些知道接待使臣虽然苦累但是算是个肥差的人颇有几分羡慕嫉妒,见陆淮接了这任务,回去便想着和上官谈上一谈下回把这好差事安排给他,不曾想他们上来就赏赐了一盆冷水,告诉他全是因为人自己特殊才有的被选中。
这就不由有些心思浮动了,想着陆淮怕不是靠着美色蛊惑了圣上,瞧他那模样比女子还秀色无边,知人知面不知心,原以为是个社稷栋梁,没想到是个佞幸玩意儿,这下看他眼神都轻浮了几分。
现在看到楚元廷又要这么厚此薄彼地问他要什么,简直就是在给陆淮撑腰,他们更恨得牙痒痒,羡慕地双目赤红。
有真才实学、资历深些的官员看他们这些人只觉得愚蠢,看到张好看些的脸便把人家往那方面靠,竟是把状元郎过人的才华、出色的能力都忽略过去了,难怪到了今天就这有这点出息。
“此为臣分内之事,能为圣上分忧,淮别无所求。”陆淮不觉得自己这件事办的有多么出众,只是完成了该做的而已,因此对楚元廷的荣宠有些惶恐,谦逊地婉拒帝王的赏赐。
可这弯弯绕绕的,却让楚元廷有些不愉快了,帝王的恩典是多少臣子求也求不来的,他难得觉得顺眼想要赏一个陆淮,满足他的愿望,难道是一件很不合情理的事情么。
想到这里,楚元廷剑眉微蹙,狭长的眼眸酝酿着不愉的阴云,看了看阶下拱手而立,身姿挺拔如竹风华绝代的清俊少年郎,却是忽而就散了那些迁怒于他的想法。罢了罢了
他突兀地想起了大臣们老催自己召各家女郎入宫闱,陆淮又是刚好适龄的郎君,不如,便试探着问问他有无心仪的女子,说不准就能把这赏赐给出去了。
“陆爱卿如有心仪的小姐,孤可以为你们赐婚成就一门好亲事。不知爱卿意下如何”楚元廷越想越觉得此想法甚好,龙袍下的手掌轻轻碰了碰,等待这陆淮的回应。
他也没想到的是,刚才还长身玉立,对他的言语只有推拒的陆淮会这般快地转变态度,竟是跪下便行了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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