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厅长带着百名参加夏令营的学生成功返回f市!
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华夏教育界,无数知情人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其中的含义是否真的是为夏令营安全返航而高兴,不得而知。
不过,总的来说,这一次泊位凶险的教育界大地震似乎化于无形。
周副厅长下船的那一刻,海关处长将手机递给他。
“是周游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却威严十足的声音。
周副厅长一听就知道是谁,他的老领导,也是他的恩师,徐老。
“我在,我在。”周副厅长赶忙回答,言语带着几分尊敬。
徐老没问任何情况,直接下命令道:
“周游,带好学生,站在你现在的位置,等我们过来!记住,哪儿也不要去!”语气甚至有几分激动,随即不等周副厅长反应,挂了电话。
周副厅长心头一突,恩师如此郑重其事的打电话过来,虽然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等着,但是其中的态度很明显。
大阵仗啊!只怕所有校长都会过来,看着弟子安全带回所有学生,接受众位老家伙的谢意,其中不乏争斗了半辈子的政敌,徐老能不激动吗?!
好处还不止于此,光凭解救上百师生的功绩,轻轻松松捞一个正职,没有半点阻碍。
他可是听海关处长说了,中胡列岛即将火山喷发,在天灾面前,不畏艰险,将学生带出来,说是天大的功劳都不为过。作为一个老政客,他很明白功劳的背后意味着什么,那是直接通往国家最高权利机构的捷径!
但是!他敢要吗?!别人送你,你敢收吗?你用哪只手收?
别忘了,还有七个人留在岛上。
以他执政几十年的经验,又怎会不知道全体和非全体之间的性质区别?!
别说七个,就算只留下一个,这事儿的性质将会全部改变!
大无畏,勇敢,不畏艰险的评论通通离他而去,等待他的,将是无休止的口诛笔伐,说贪生怕死都是轻的。
本来,他还打算压一压,找恩师想想解决办法,可是现在,所有校长都跑来,压不住,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周副厅长苦笑,问张德才要了一支烟,点上,站在码头边吞云吐雾起来。
海关处长很奇怪,明明大功一件,周副厅长却没有表现得很高兴,反而有几分愁眉不展,这里头有名堂啊。
冒然挖掘官员内幕,本是官场大忌。但海关处长却有恃无恐,归根究底还得源于他的性格职业使然,记者出身对于不同寻常的地方总有一种天然的嗅觉。
而他的嗅觉,不止一次帮助他扳倒敌人,成功上位。
他凑到张德才跟前,试探地聊了两句,哪知张德才根本不理他,挎着脸,默默抽着烟,默不作声。
他不甘心,又向其他人旁敲侧击,得到的答案要么推脱不知道,要么就是瞎说身体不适之类胡话,弄得海关处长半天作不得声。
能被挑选参加如此重要夏令营的老师,会是傻瓜吗?
阎王打架,其他一干小鬼看戏就好。
最终,海关处长放弃归根究底,总不能跑去问学生吧。在一众负责人老师面前,跑去问学生发生了什么事,面子上太过不去了。
海关处长碰了一鼻子灰,最后只得悻悻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副厅长就像即将被行刑的囚犯,每一秒钟都是煎熬,心里盼望着最后一刻早点到来,早死早超生;又幻想着最好所有校长中途临时有事,不过来了。
如此矛盾而纠结的心里,怕是自从踏入政坛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了吧。
周副厅长狠狠吸了一口烟,让尼古丁的味道憋在肺里,浓烈的尼古丁气味刺激肺部神经,传入大脑一阵眩晕,出现短暂的空白。
只有这样,他才能强迫自己不去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这时,从远处传来轿车喇叭声,短促而高亢。周副厅长抬眼望去,一排黑色奔驰缓缓地驶过来,看样子,正是码头。
该来的,总会来的,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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