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嫁衣是她娘亲当年嫁给父亲时穿的。
漂亮大气的正红嫁衣,每一根金丝银线都是绣娘们没日没夜精心绣出来的。
哪怕是十几年前的嫁衣,如今穿在她身上也一点儿也没有过时,反而将她衬得越发容光焕发。
顾樱终于清醒过来,终于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嫁人了。
“姑娘,你这般模样,真的好美啊。”胭脂长抽一口气,她从没见过自家姑娘这般艳光四射的样子,浓妆艳抹压不住的美貌,美得惊心动魄。
顾樱站在等身高的大铜镜前,四周都围着伺候她的丫鬟婆子,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纷纷露出惊叹的眸光。
“是啊,二姑娘越来越有当年咱们夫人汴京第一美人的风范了。”
“可惜了世子爷没看到咱们姑娘现在这番模样。”
“你胡说什么呢,世子爷洞房时会看到的,那洞房花烛的风光,岂是你我能看的吗?”
“是啊,还是咱们世子姑爷有福气呢。”
大家边说便热闹揶揄的笑起来。
顾樱抬起双眸,淡淡的往铜镜里看去。
镜中映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巴掌大的精致小脸,柳眉丹唇,明眸皓齿,脸颊两侧被敷了一层厚厚的胭脂红粉,看起来娇羞漂亮极了。
上辈子她与江隐成婚。
也是如火如荼的大红嫁衣,她亲手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可那时候,她和江隐的婚事没有人祝福她,没有人如现在这般守在她身边与她画唇描眉。
她孤孤单单无人问津的在胭脂的伺候下,自己戴上大红盖头,走了出去。
嫁到江隐祖宅,更是没有一点儿喜庆的氛围。
简简单单在江家老宅的堂屋拜了天地,然后一根红绸,江隐便将她牵入了洞房。
洞房花烛,江隐不知为何,醉成一滩烂泥,倒在被窝里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床,江母没有在他们床上看见落红的帕子,气得让她这刚入门的新妇一天没吃饭跪在她床前立规矩。
尽管如此,江隐对她,还是没有半句维护。
她深吸一口气,心底泛起一抹微妙的酸涩和悔恨。
回忆太伤人,现实却如此热切。
她不会再走上辈子的老路,她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想象赵长渡穿上大红喜袍骑在高头大马上来迎娶她的模样,一定十分意气风发罢?
他与江隐今日皆是一身喜袍,可江隐又怎能及得上国公府世子爷的半分风采。
这种莫名的期待和欣喜,是她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
纵然她已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可还是忍不住提起小心脏,胸口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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