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府周大人还算冷静,插言道:“你这又何必,假若你放了方家小姐,本官送你回去,保你安然无恙,如何?”
“少废话!”赵世济厉声打断,恨恨的道:“你们官商勾结,都是一丘之貉,识相的赶紧给我准备一条快艇,不然这方大小姐今日恐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方大姐自被他擒住便未发一言,闻听此言紧咬钢牙道:“爹爹莫要管我,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奸贼逃脱。”
方青山刚刚处置亲子之时很有决断,此时却垮了下来,他一把抓住周大人,哀求道:“老夫不孝子已死,只剩此一女,望大人念在相交多年的份上,放那赵世济离去,好救我爱女性命。”
周大人望了望周遭的形势,沉声道:“方老不必着忙,我这就让人备船。”
赵世济面露喜色,拽着方大姐往前走了几步,“船上要准备二十日的清水和食物,等我到了安全的所在,自会放人的。”
我轻轻一笑,低声对温子曦道:“你说要不要救那个方大姐呢?”
子曦一愣,诧异道:“自然要救的,我还在纳闷你为何还不出手。”
“因为我不知道现在出手究竟算是救她还是害她。”我轻声冷笑道,在温子曦不解的目光中射出袖中的玲珑小剑。
赵世济不及惨叫出声,便被玲珑小剑透体而过,钉在船板上。这事突如其来,众人俱都大吃一惊,方大姐更是骇得面无人色,她看看早已气绝身亡的赵世济,“嘤咛”一声晕了过去。
方青山急忙跃过船来扶住女儿,对商船上诸人言道:“不知是哪位壮士救了我家小女,我方家上下永感大德。”
我支使温子曦道:“我不惯与人客套,你出去解说解说。”
温子曦微微一笑,越众而出,对方青山抱拳拱手道:“老伯不必客套,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一个兄弟出的手,他不善与人沟通,使我出来特与老伯见礼。”
方青山见温子曦一表人才,双目放光,殷切的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小姓温。”子曦不卑不亢,彬彬有礼。
这时方青山怀中的方大姐悠悠醒转,触目赵世济的尸身,不禁落下泪来,回身抱住父亲痛哭不已。
“好了,好了,我儿受惊了。”方青山轻轻拍打女儿肩背,好言安慰道:“快来谢过这位温相公,若不是他兄弟及时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
方大姐霍的回身看向温子曦,目中透出仇恨的光芒,子曦一惊,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我暗自叹了口气,大踏步来在子曦身旁,“方大姐有事尽管冲我来,杀这赵世济的人是我。”
方青山一脸迷茫之色,看向站起身来的方大姐,“孩儿,你这是何意?这二位相公救了你的性命,还不快快行礼谢恩。”
方大姐不答,将插在赵世济后背的玲珑小剑拔起,又将他尸身翻转过来,只见赵世济双眼大张,一脸的难以置信,当真是死不瞑目。方大姐眼中又有泪水涌出,伸手缓缓将他双眼合上,此时天已破晓,泪珠一滴一滴落在赵世济脸上,在清晨阳光的照映下闪闪发亮。
我不为所动,冷笑道:“方大姐这是唱的哪出戏,该揭晓了吧。”
话音未落,陡见寒光一闪,方大姐手持玲珑小剑奔我而来,我一把拿住她手腕,作色道:“你勾结外人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现在仍要行凶么。”
“我没有。”方大姐面色大变,颤声道:“你胡说,我,我,哎呦!”她突然手扶小腹弯下腰去,我冷笑了两声,放开了她的手腕,只见一股血流自她腿下流出,蜿蜒至船板上。
方青山大惊,上前一把抓住女儿,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温子曦奇异的看看我,抢身扶在方大姐另一边,对方青山言道:“老伯莫要着急,眼下救人要紧,小可略会医术,快快将小姐搭入船舱,事不宜迟。”
我有时真是见不得温子曦这种滥好人,不是没救过人,但什么人当救,什么人不当救,我心中自有一杆秤来衡量,而像温子曦这种不分青红皂白,以人命为先的做事方法,我委实不敢苟同。
善良没有错,但若是善良的过了分,过于极端固执,便将这善良泛了滥,从此不再值钱。我呆呆的瞧着船舱的方向,想象着温子曦一脸急切的尽力救治那方家大小姐,心头突然涌上一股难言的滋味。
我烦躁的甩甩头,心道他爱救谁便救谁,与我何干,我又何必喝这门干醋。想到“干醋”二字,我心中打了个突,忽然发现了心底的秘密,顿时感觉面上火烧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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