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凛,撇头望向温子曦,他正巧也向我看来,刹那间两人都想到几日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目光对视之际他冲我温柔一笑。
我不由得心中一软,眼望霍惊云,希望他能给予我力量。惊云闻歌而知雅意,摇头苦笑道:“他若死了,我俩也活不成,无情你真要以命抵命么?恐怕这藩邦倭奴可没有我俩的命值钱。”
正在这时,突然自窗口又窜入二人,全身挂皂,青布蒙面。两人四手同出,发出百余枚钢针,众人各抄兵刃格挡闪躲,那二人趁此良机,一人一边架住龟一郎,兔起鹘落之际迅速消失于窗口。另两名东瀛侍从断后,身形一闪也自消失不见。
我凝视窗前,暗忖东瀛武功果有独到之处,看他们这轻功身法,确是大异中土,却又另辟别径,单就这份诡异与矫健,便可令寻常中土武人望尘莫及。
那手拿流星锤的大汉气的暴跳如雷,以手点指我与惊云怒吼道:“你们这两个外族的奴才,难道不记得自己的姓氏了,如今放走了这些藩邦倭人,我等回去定要传话武林,揭示你们的贱奴嘴脸!”
“说得好!”
“没错!”
“可惜了他们也是炎黄的子孙。”
“我大好的中华儿女,不齿于与你们为伍。”
众人随声附和,七嘴八舌议论不休,练武之人大都不通文墨,说到后来便有人破口大骂,粗语连连。
霍惊云以手抚头,悠悠然的问我道:“你说他们是不是在提醒我们今日要杀人灭口呀?世上居然有这等自讨苦吃之人,看来我们应该成全他们。”
我微微一笑,向易水寒言道:“大哥可否带着你家二弟先退出房去。”
“无情不可!”易水寒一惊,连忙挡在我身前对众人言道:“诸位,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无情他们若真的与那些倭奴同流合污,也断不会容你们活到此刻。既然点子已被人救走,各位还是口下留德,各自散去吧。何必另生枝节,弄一个有来无回呢。”
“阿弥陀佛!”法索接口道:“易施主话虽难听,却正是至理,无情施主他们的功过善恶,老衲一时之间也不能评说,待要回去请示我寺方丈大师,再做道理。”
众人一向为法索马首是瞻,听了法索之言,虽仍有不服气者,却也不敢再有异议。有人上来将同伴的尸首搭起,一个个若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出了房。
法索来至我面前,肃容道:“老衲始终相信施主并非至恶之人,日后山高路远,还望施主小心保重,多行善事。如有一天施主决定抛下过往,当可来少林找老衲,少林寺定为施主主持公道。”
我不禁苦笑道:“大师好意,无情铭记在心,只是养育之恩,不能不报,晚辈不敢忘旧。”
法索长叹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吟罢飘然远去。
霍惊云不悦,嘟囔道:“这老和尚故弄虚玄,真是莫名其妙。”
易水寒忡愣半晌,对我言道:“贤弟今后有何打算?”
“既然此间事情已了,我会打发惊云回去复命。”我淡淡的道。
“那你呢?”温子曦插言道。
我目望窗外,此时天刚破晓,“我准备三两日后东渡日本。”
“什么?”霍惊云与易水寒齐声惊呼。
“不错!”我无视他二人诧异的表情,眼望温子曦道:“我说过那龟一郎不能在我中土出事,但他若死于自己本国,便不关我事。”
温子曦双目一亮,欣然道:“你要去东瀛追杀他。”
“无情你疯了!”霍惊云缓过神来急急插口道:“我们是奉命保护他,如今封印了人家用来进贡的式神,还不知此次回去交差会不会受到处罚。你还要去东瀛置他于死地,人家那边是整个阴阳师家族,你不懂灵异之术,还能讨得了好去。”
我轻轻一笑,正要说话,忽听易水寒断然道:“我陪你去!”
温子曦慢条斯理的接口道:“你们不通日语,去了亦是无用,若想成功,当务必带上小弟。”
我三人会心一笑,霍惊云像看怪物般看着我们,嚷道:“疯了,你们全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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