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剪枝领头狱吏盯着神气十足、目中无人的贾珍,念道:“林大人有令,着威烈将军贾珍入堂看审”。
林大人,即现任刑部右侍郎林世波。
不等贾珍回话,便有两个狱卒将之抬扶起,给其戴枷项,并强行架走。
贾珍微微挣扎,连忙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路”。
纵使劲浑身解数挣扎,也不见这几个狱卒有所动容,恕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朝廷三品爵威烈将军,待我出了这牢门,有你们受罪的时候!”
此话一出,这两个狱卒有些动容,相互对视一眼,放开了贾珍。
贾珍与狱卒们在灰石砖路上行了半刻,便走至了刑部大堂。
抬头看去,厅堂高挂“明镜高悬”四字黑漆大匾,再往里面走,踏过木栏,只见正堂阶上坐有一位红袍官员。
两边有刑卒列队,手持棍棒,面目严肃。
贾珍还是第一次来刑部大堂,今日是长了见识,停到了堂中,原是有些昂扬,现在却低头沉默。
正堂上的绯袍官员约摸五十余岁,眉中有痣,面色肃然,只听他道:“贾珍,现经三司查实,定你之罪十三条,待会叫人一一念出,本官问你,你可知罪?”
主动认罪和被动认罪有很大区别,贾珍自然不傻,支吾道:“我…贾珍认罪”。
“那好,现犯人已认罪,关押三十日,打二十大板,其余悉听圣裁”。
林世波正襟危坐,严肃道。
贾珍听后大惊失色,连忙问道:“林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吾是三品爵威烈将军,宁国公之后啊!”
他虽然没被打过二十大板,但是打过别人二十大板啊!打完之后那可是肉绽皮开,三十日不能下床,需日日有人照顾。
想到此处贾珍面露难色,心中万分焦急,四处寻望,只得把救命稻草放在太上皇身上,又道:“这事,太上皇他老人家怕是不知吧!”
王子腾早与林世波通过气,自然不会惧怕他贾府了,之前还可能顾忌一二。
只听巨响一声,林世波突拍惊堂木,斥道:“这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根据太上皇的旨意做出的决定,怎会搞错?莫要胡说!压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贾珍心中万悔,身子不由的颤抖,他从小到家哪里受过这般苦,眼睛死死盯着那大板,忽然失禁,裤袍湿透。
四名狱卒忍着尿腥味,将其押上木案,片刻后,只听一阵阵剧烈的惨叫声回荡在大堂中,引的林世波都有些反感,连忙挥手道:“叫声太大,移远些”。
养心殿——
五爪金龙栩栩如生,盘旋在大殿梁柱之上,隆治帝倚靠龙榻,眼睛微眯,斜视案上奏折。
一张淡黄纸覆盖在金折上,纸上小字密麻整洁:“天福祈佑,圣体万安,微臣王子腾有本起奏,状告宁国府贾珍,其人屡屡在您之脚下作威作福,抢强民女、藐视周律,其罪当诛……”。
“后主动述罪,还请陛下圣裁”。
隆治帝双手捧拿奏折,仔细观看,不由心惊道:“这两家竟内斗起来了,倒不用朕亲自动手了,算是喜事,想必父皇已经急火了吧!哈哈”
反正贾、王两家不是“自己的臣子”,本着能乱则乱,能除就除的原则,隆治帝在回折中写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为民除害,江山永固”。
隆治帝之所以没有写明,原因在于一朝两帝,阵营不一,所谓井水不犯河水,这件事实际归太上皇管,他的圣旨只是象征意义。
与此同时,另一份密折也已送至潜渊宫,即太上皇所居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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