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长呼一口气,低声道:
“上品妙首,十回度人。百魔隐韵,离合自然。混洞赤文,无无上真。”
“圣人尚且以度人救世为念,传经赐道,助万民以自救。弟子以往穷奢极侈,罔顾黎民,是太平错了,请师尊教诲。”
叶法善点点头:“《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你自幼通读道藏,大道至理早就熟记于胸,只是缺乏历练,始终不能见得真知。”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今后,你与婉儿都要跟随这位苏小友好好游历万方啊。”
太平与婉儿皆执弟子礼称是。
苏鹤在一旁本来还乐呵呵地看着太平公主受训,却不想叶法善一句话连他也给捎带上了。
“等等。”
苏鹤手指着自己,看向叶法善,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游历万方?”
开什么玩笑!
好不容易在京城有了编制,再像三年前那样抱别人大腿,才能勉强混来一个宗门弟子的身份吗?
苏鹤真心觉得长安城住着挺好,尤其他知道,后面几十年都将是开元盛世那万国来朝、繁华鼎盛的太平盛世,更不愿意离开了。
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啊!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弃官跑路?
“叶天师是在开玩笑吧,晚辈没有离京的念头。”
叶法善则意味深长地说道:
“会有的,不急,不急,呵呵……”
说完,叶法善故作惊讶地瞥了一眼天色,惊叹道:
“呜呼!人生如白驹过隙啊,一日这便过去了,太平,婉儿,天色已晚,为师要回山了,你们就在此安心住下吧,苏小友,你我有缘再会。”
苏鹤躬身行礼:“前辈慢走。”
闻听此言,李令月凤眸瞪大,声音又高亢起来。
“住在这里?师尊不带我们回终南山吗?”
叶法善抚须笑道:
“崇玄署只允许有度牒的道士进山安寝。”
度牒是由崇玄署和朝廷为出家入道的道人签发的文书凭证,有了度牒,才是合法的道士,无道碟而私自建道观、供香火之人,那是假道士和假道观,是会被个州郡法司抓人毁观的。
可太平和婉儿虽然当年拜入崇玄署时曾有过度牒,但在武皇主政时期,她二人就因国事不得已出山参政。
而崇玄署道规,道士与道姑不得干涉朝廷政事,因此终南山后来将太平与婉儿除名,她们自然也就没有度牒了。
所以叶法善此话摆明了是不准备带她们走,李令月气急,跳过去就要揪师尊的胡须。
叶法善大惊,连忙躲闪开来,随后拂袖一挥,当即腾云驾雾而去。
自己只在李令月小的时候被她揪过胡子,如今这么大了,还被她揪,还要不要面子了?
“苏小友,我们他年再会。”
苏鹤仰着头远眺叶法善离去,羡慕不已。
何时他也能达到腾云驾雾的境界呢……
安抚了一通气呼呼的太平公主后,上官婉儿柔声对苏鹤道:
“苏郎君,又要叨扰你了,还请见谅。”
太平公主一派倒台,所有的府邸和行宫想必都已经被李隆基派兵搜查,两人已是无家可归。
况且,上官婉儿记得,雅安小阁似乎有一件护宅法器,可以迷惑低境界的兵士。
上一次唐隆政变后太子府的人明明就在院外,也跟眼瞎了一般不曾进来搜查,她们住在这里也更安全。
苏鹤当然是乐见于此了,热情地给二女看另外几个房间,上官婉儿选了他左侧的一间,正当他准备再领李令月去看其他屋子时,却听到一个宛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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