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先放了裘十三郎,至于那些家奴,虽然手下没轻没重打死了人,但也是因为护主心切,徒五年便是。”
苏鹤懒得和他继续争执下去,当即转身带着高莽等人去了法曹刑房。
约莫一个时辰后,法曹判定:裘家阴谋夺取牛家田地产业,裘十三郎故意挑起事端,趁机让家奴们动手杀人,判绞刑,其余五名家奴,判徒二十年。
刑房录事拟了文书,法曹参军高莽签了名字,递给苏鹤,苏鹤也签上自己的名字,并按上长安县县尉的官印。
不管裘家众人在一边如何怒骂哀嚎,苏鹤将判决文书交给一个衙役,“送去主簿与县丞那里。”
“是。”
果不出他所料,文书一到主簿那里,就被打发了回来,而主簿只说了轻飘飘地两个字。
“重审。”
苏鹤不慌不忙,让高莽把裘家的犯人们关好,召集了一批法曹衙役,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换一个人往主簿那里送一次文书。
他还两面开花,让人誊写了第二份判决文书,同时也往县丞那里送。
随后,苏鹤就无事一身轻地回到自己的堂院小憩了起来,坐等下衙回家。
几个时辰后,县丞和主簿终于不堪其扰,气得怒发冲冠地去找孟温礼告状。
“孟县令你瞧瞧,新来的苏县尉,审理的高阳乡东村案明明不公正,被我发回重审,文书居然一字不改地往我这里送了几十次!每次跑路的衙役还都说改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这样不断打扰,叫我等如何处理公务啊!”
看着县丞和主簿唾沫星子满天飞,孟温礼温和地笑道:
“两位不必如此震怒,这样吧,此案的文书你们先按下不批,我会去找苏县尉谈谈。”
说着,他就把一个衙役唤来,道:“去请苏县尉过来我这里一遭。”
等苏鹤走到县令偏房里时,孟温礼刚刚把县丞和主簿劝走。
一看见苏鹤,孟温礼就压低了声音道:
“小鹤,你做事为何如此不分轻重!”
苏鹤道:“孟县令,这桩案子我只是全程跟进,具体调查和判决,都是高参军决定的,就算您认为我经验不足不懂判罚,总不能不相信县里十几年的法曹参军吧。”
“判决文书怎么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跟杜家裘家结仇的!”
“孟县令,苏鹤没做过官,也没读过孔孟,但也知道天理公道四字,虽然当初托您和贺侍郎求这个官身,是为了躲避僧人谋算,但既然干了县尉,绝不会违了自己的良心!”
孟温礼叹息道:
“唉,就算你秉公判案,可你想过没有,凡徒以上案例,最后都要移交至大理寺复查,而杜家在刑部和大理寺都有亲族故交,你又如何斗得过他们?”
“这文书上一旦署了名,届时又被大理寺翻案,那就是你的失职了,很可能会被吏部责问的!”
苏鹤默然。
良久,他还是坚决道:“属下为民请命,就算被吏部革了职,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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